太白蘇氏是皇宮裏掌管宗教和祭祀事務的巫醫。
也是我母親蘇瑾在這京城中唯一的親人。
是巫而近神。
多少命懸一線的王孫貴族被救治,多少不為人知的朝廷秘事掌握在他們手中。
因此他們頗受聖上恩寵,位高權重。
幾乎沒有達官顯貴敢得罪他。
可付出的代價也與之相當,便是永居於山巔之上,不得自由。
我翻山越嶺,隻為血海深仇得報。
太白蘇氏將我收於麾下,成為他唯一的親傳弟子。
「凡事有因果,萬事有輪回。」
「我從不參與別人的因果,隻行醫渡魂。」「一切隻能靠你自己。」
我銘記在心,從此跟在他的身邊習醫作法,遊走於廟堂之上,數十年如一日。
十多年的時間足以在戰亂的年代江山易主。
先帝病逝,喪鐘長鳴。
新帝登基,歌舞升平。
而與懷煬帝攜手君臨天下的,正是入宮後被選為太子妃的淩家嫡女「淩玥」,封號靜嫻。
是趙彩棠偷天換日,讓王倪之把我的一切都搶走了。
我恨之入骨。
可想取鳳冠之下的人頭,可謂難如登天。
我收集整理了這些年行醫作法獲得的情報和從支言片語推敲出來的信息。
哪些勢力我要拉攏,哪些人臣我要策反,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自然,這些是見不得光的。
我披上外衣,繞去院子的一間偏房。
輕叩兩聲,門開了。
昏黃的燭光之下是一張舉國無雙的臉。
「鳶兒,明天的宮宴準備得怎麼樣了?」
宋明鳶臉上的胭脂還未洗去,明豔而大氣的長相讓人隻覺她不應隻是困於深宅之中相夫教子的婦人。
她紅唇一勾,「萬無一失。」
她應該是九重天上的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