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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沒見過他，你怎麼還認他？」

周伏光眼裏閃著淚花，聲如細蚊：「我媽說，他是好爸爸。」

我生氣地推搡了他一把，「周伏光，活該他們打你。你真弱！」

我跑回家了，決心不再管周伏光的事。

我在家門口的樓道等了很久，直到聽到裏麵傳來我爸的鼾聲，我才悄悄拿鑰匙開了門。

可我沒想到，我媽就坐在客廳的地上，披頭散發。

她看見我，勉強堆起一個笑，「回來了，餓不餓，媽給你炒個飯。」

說著她掙紮著要從地上起來。

一股血從她頭上流下來，她站了幾次都沒成功。

我過去扶她，卻發現她身上沒一塊可以下手的好肉。

「對不起媽媽，我不應該走的。這樣，他就隻會打我了。」

她將我摟在懷裏，輕聲安慰道：

「沒事，他隻是今天被家長罵了心情不好，明天他還會是好丈夫，好爸爸。」

「他是裝的！」

我從她懷裏掙脫出來，「這麼多年，你怎麼還相信他？」

「住嘴！」

我媽哆哆嗦嗦站起身，指著我，「他是你爸爸，你對他要有起碼的尊重。」

我們倆的爭吵聲太大，以至於把我爸吵醒了。

他一把推開門，手裏攥著拖鞋就往我身上抽。

那雙拖鞋是我父親節給他買的禮物，花光了我攢了一個月的零花錢。

此刻，我的孝心變成了一把尖刀狠狠刺向了我。

「兔崽子！老子明天還要上班，老子睡不好一家人都去喝西北風好了。」

「躲？你還敢躲？」

我媽想上前攔住我爸，卻被他一腳踹在地上，「生不出兒子的婆娘，還不如死了。」

外麵的動靜太大，吵醒了嬰兒車裏的妹妹。

一時之間，男人的咒罵，女人的慘叫，嬰兒的哭喊，不絕於耳。這裏像是人間地獄，但卻是我的真實生活。

媽媽火急火燎往裏屋跑。

而我爸爸已經趁這個空隙，去衛生間拿了一塊濕毛巾裹在了拳頭上。

我沒躲了。

我跟周伏光一樣閉上了眼，靜靜等待皮開肉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