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醫生的話還回蕩在我腦海中。
“腦瘤,雲狀細胞已經遍布了整個頭部,無法開刀做手術,現有的醫療技術無法治愈,最多還有三個月的生命。”
三個月。
我坐在路邊靜靜地發著呆,雙重打擊讓我直不起腰。
“隻隻,你出來了,怎麼樣?”
林承澤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我抬頭看著聲音來源,他剛停好車朝我招招手。
上車後,林承澤關切問道:
“結果怎麼樣?”
“工作這麼快就完成了嗎?”
我看著他的側臉反問道。
“嗯,事情不多,當然還是接我最親愛的隻隻啦。”
他笑著騰出一隻手伸過來想要摸我的頭。
熟悉又濃烈的香水味順著他的動作傳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向後一躲。
林承澤的手停在半空:
“生氣了?”
我搖搖頭,看著副駕駛座上的顯而易見的狗毛問道:
“怎麼這麼多狗毛?”
林承澤猛地一踩刹車,我不受控製地向前一動。
原來是紅燈了。
“同事家的狗生病了,讓我送他一程來著,男的,真的。”
林承澤幾乎沒有思考,謊話張嘴就來,神情沒有一絲異樣。
我靜靜看著他的側臉隻覺得想笑。
這五年裏,我究竟被他騙了多少次呢?
“你還沒說檢查結果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綠燈了。
林承澤開著車邊扭頭關心地看著我。
很明顯,他想要結束上一個話題。
他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追根問底的人。
我點點頭收回視線,看向窗外一幕幕劃過的風景笑道:
“很健康。”
林承澤誇張地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揉揉我的頭笑道:
“那就好,你可不能比我先死,你死了我可活不下去了。”
我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這是我第一次對林承澤說謊。
我心裏突然萌生一種惡趣味。
我想看看,一直被他視為工具的人要死了,他會是什麼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