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
林承澤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我不在身邊慌忙地喊道:
“隻隻,你去哪了?”
我沒答聲,他從臥室走出來發現我正縮在沙發上發呆,心疼地抱著我笑道:
“小懶豬起的這麼早?怎麼不開空調,今天很冷別凍壞了——”
話說到一半,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我手裏拿著的是他的手機。
“隻隻,你看我手機了?”
他問得著急,聲音裏都帶著平日裏不多見的害怕。
我生硬地轉頭看向他,將他的手機遞給他,勉強扯出一個微笑道:
“嗯,半夜睡不著想聽歌,拿錯手機了,發現不知道密碼。”
林承澤忙將手機接過去,背對著我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後鬆了口氣,轉身笑著揉揉我的頭:
“笨蛋,手機都能拿錯。”
說完,他就起身去廚房準備早飯。
我看著他的背影發呆,心裏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難受至極。
我想拆穿他,也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但我做不到。
畢竟,曾經爸媽車禍死亡後我一度陷入抑鬱,每每自殺都是他救回來的。
在我黑夜漫無邊際的世界裏,他曾是唯一那道光照亮了我,將我一次次從海裏打撈出來,然後告訴我:
“我會陪著你的,你還有我。”
我不舍得,真的不舍得。
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我淚如雨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吃飯的時候,我主動提起:
“今天公司放假,陪我去趟醫院吧,前幾天做的報告出來了。”
這段時間我開始大把大把掉頭發,身體各處總是異樣的疼痛睡不著覺,前幾天我去醫院做了體檢。
林承澤夾菜的手一頓,抬頭看向我滿臉的抱歉:
“隻隻,今天公司臨時有事加班,我陪不了你了。”
“如果不忙的話,我去醫院接你,好不好?”
我沒說話,隻是一寸一寸看著他的臉。
看著我熟悉了五年的臉,每一寸肌膚我都了如指掌,現在我卻發現我看不透他了。
他的眼神認真又抱歉,一點也看不出心虛。
但我知道,他在騙我。
沈書意今早上約了他一起出去給狗洗澡,我看到後將消息設置成未讀。
我想看看,給沈書意的狗洗澡重要,還是陪我去醫院重要。
但他的話卻將我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擊碎。
我笑了笑輕輕點頭,緩慢地開口道:
“嗯,工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