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希感覺陸安寧一動不動,似僵在他懷裏了。
陸安寧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她不敢動,猶慮了好一會才開口,“你......”
“你放輕鬆點。”晏希嘴角微彎,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
他呼出的熱氣拂過陸安寧的耳垂,像電流一般竄進她的身體,有點麻有點癢,那感覺順著血管一點點蔓延,讓臉開始發燙。
要說兩個人也是睡過的關係了,雖然她斷片對那晚的事沒印象了,可已經這麼熟了,摟一摟抱一抱算個事嗎?她這反應是不是太沒出息了?
她這人有個特點,就是不愛輸。
放什麼輕鬆?這哪是好意提醒,分明是發現她不自在了,故意擠兌她的話。
“行,放輕鬆。”她輕笑了聲,張開雙臂直接摟住了他的脖子,“不是要我配合你嗎?這樣算不算配合?”
先前太被動,她放不開才會那樣,現在化被動為主動,看他還能不能擠兌她。
晏希見她抬起頭,挑著眉下頜線繃得緊直,跟他曾經養的小柯基被逗煩了想要咬人時的模樣特別像。
而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繼續逗它,捏捏它的狗蹄子或者摸摸它的狗屁股。
“配合得不錯,可以加雞腿。”他索性環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將她抱了起來。
腰很軟,盈盈一握,他覺得胖一點會更好。
“哎......”陸安寧低呼一聲,這家夥是不是有一言不和就把人抱起來的毛病呀,好在這次抱得沒多高,但是腳沒踏著實地,還是叫人心慌。
她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感覺他帶自己轉了個圈,然後整個人朝後倒去。
床墊接住他倆時震了震。
晏希身體一僵。
陸安寧看著晏希,劉海挪到了一邊,露出了好看的眉眼,眼底澄澈,無害又單純,鼻梁高挺,更要命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壓疼了他,他還輕咬著唇。
那模樣又欲又乖,讓人忍不住想對他上下其手。
嘶......陸安寧吸了口氣,努力把眼神移開,然後撐起身子,啪的一聲關掉燈。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眼不見為淨。
她翻身躺平,調整呼吸,平複心緒。
“這燈你打算關多久?”黑暗能藏起很多東西,晏希舒了口氣問。
“什麼多久?”他這話問得沒頭沒腦。
“戲都到這了,燈開得太早,傳出去不好聽。”晏希忍住笑意,“開太晚,又會顯得假。”
陸安寧:......
“你愛啥時候開就啥時候開。”反正現在外麵看不清屋裏的情形,她翻身下床,背靠床榻坐在地板上。
遠離妖孽是自我保護的重要方式之一,誰讓她是凡夫俗子,有欲念,不丟人。
自我寬慰這種事她最在行。
聽她話裏帶著惱意,又同自己拉開了距離,晏希決定收手,再逗真呲牙咬人了,他又舍不得打,最後搞不好遭罪的是自己,不劃算。
“我進書房的時候,看見你在畫圖。”他故意找話題。
“嗯。”陸安寧也不想氣氛太尷尬,“那是一頂皇冠,是一個父親想送給他唯一的女兒的成人禮物。”
“你們女孩子是不是都會做公主夢?”他記得他見她和江子君的那幾麵,兩個小丫頭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若是不一起上樹掏鳥窩結果下不來哭得鼻涕冒泡泡,就更像公主了。
“不一定。”陸安寧覺得她和江子君就沒想過當公主,她想當探險家,江子君更想當女俠,“但是隻要收到禮物,誰都會開心吧。”
“也不一定,我爸從前送我禮物的時候,我都不開心。”晏希枕著胳膊,抬頭看向天花板。
“為什麼?因為不喜歡嗎?”陸安寧有點意外也有點好奇。
因為不喜歡嗎?那一顆顆石頭男孩子都不會喜歡吧,不如給幾顆彈珠,還能打著玩。
“嗯,每年都一樣,沒新意。”
“你爸會給你準備禮物已經不錯了。”每年都一樣,確實會感覺敷衍,遇到這種事怎麼安慰都不會讓人心裏舒服的,唯有比慘,你比他還慘,他可能會生出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慶幸來,“我爸你見過的,他從來沒給我準備過禮物。”
床頭櫃上的液晶屏時鐘變換著數字,兩個人說著話,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窗外隱約有引擎聲傳來,晏希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走到窗邊,撩起窗簾邊看出去。
那台黑色轎車隱進夜色裏,正漸行漸遠。
“走了?”陸安寧問。
“嗯。”晏希的目光隨著那車漸看漸遠。
“沒開燈就走了,呀,11點了。”她記得進屋時還不到10點......
昨晚她在書房趴了一宿人守了一宿,今晚他們回臥室演了一場11點就撤了,這意味著什麼?
還真的是來監視他們夫妻感情如何,有沒有睡在一塊的?
陸培峰至於嗎?她以為她拿了證,他聯不了姻,她對他來說就跟廢子一樣,沒了用處。
難不成他想確定他們是協議夫妻,逼她離個婚什麼的,再賣她一次?
她越想越覺得荒唐,幹脆不想了,起身回書房準備繼續畫畫。
“你去哪?”晏希聽見動靜問。
“回書房。”陸安寧身形一頓,怕有什麼變化,“行嗎?”
晏希又看了看窗外,確定車子沒有回頭,“時間不早了,別又跟昨晚一樣,在書房趴一宿,身體會受不了的。”
“知道了。”陸安寧接收他的關心,“你也早點睡。”說完出了臥室。
聽見她的關門聲,晏希才拿出手機發消息,“跟上去了?”
陸培峰那邊他一直派人盯著,陸培峰並沒有安排人盯梢什麼的。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關心他們這對小夫妻。
對話框裏很快彈出回複,“嗯,放心,跟得緊緊的,丟不了。”
“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明白。”
兩個小時後,晏希收到消息,是秦家派的人。
秦家,就是想讓陸安寧嫁過去的秦家竟然派人盯著他倆,這不是更有意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