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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圍簇在沙發正中心,各種水果點心在我麵前一字排開,電視遙控器放在我手邊。
我媽在廚房忙碌,一臉的喜氣,聲稱要把能殺的都燒了。
親戚們聞風而來,進門第一件事,就是迎接我媽從廚房探出頭的熱情問候:「你怎麼知道我們嘉年開法拉利回來啦?」
趙宜安一口氣給我雇了十個男模,現在正給我端茶倒水、捶肩揉腿。
人太多了,沙發根本坐不下。
大姑領著堂弟,緊張地搓手站在一邊。
看看左邊,小模特為我手剝瓜子,露出一截腰,活像奪命三郎的彎刀。
再看右邊,沉默的肌肉男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含恨看著全身都被占滿位置,沒處下手按摩的我。
弱弱開口,「主人,我技術一定比他們好,你真的不想試試嗎?」
大姑漲紅了臉,堂弟一聲驚歎卡在嗓子眼,隻能自己背過身去消化。
趙宜安,你們有錢人的快樂,還真變態......
我瘋狂咳嗽,看看他比我大腿還粗的手臂肌肉,還是沒辦法接受,「你,你......要不然你去廚房幫我媽打下手?」
肌肉男得令,美滋滋離開,空出一個位置被大姑一屁股占上,「嘉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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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的夾子音嚇了一跳。
大姑的尷尬一閃而過,臉上又堆起笑。
「回來也不和大姑說一聲。大姑想著你在城裏打拚,心疼得吃不好睡不好。還好,我就知道我們嘉年是陸家最有出息的,以後陸家就指著你了!」
她一把拉過堂弟,推到我麵前,「還不快跟你姐問好,杵在那裏做什麼?你的事情就指望你堂姐了,還沒點眼力見。」
他親姐坐在禿頂啤酒肚的姐夫腿上,聞言切了一聲,撇過頭去。
堂弟頭發亂糟糟,抓了兩把頭發,低聲向我叫了一句姐。
一種奇異的熟悉感,與違和感同時出現在我心頭。
真稀奇,這還是十多年來,我第一次聽到他用「姐」來稱呼我。
我跟堂弟陸天賜,初高中都在縣裏上學。
那時候,就是陸天賜把我家的情況在學校裏大肆宣揚,讓我飽受孤立霸淩。
陸天賜顯然也沒忘記這件事,眼神遊移不定,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我。
什麼大事讓他和大姑如此低聲下氣來求我?考試沒及格?
我大腦發散,下意識有想法如此飄過,然後覺得自己好奇怪。
但見大姑還滿懷期待盯著我看,我撇下亂七八糟的念頭,放鬆身體往後靠,裝得底氣十足,「出什麼事了?」
我當然不可能幫他,隻是想聽他犯了什麼事,開心開心而已。
大姑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抓上我的手,「你知道的,天賜去年考上了大學,結果他一學期八門課不及格,學校打電話給我,說要勸退。」
......?我是剛覺醒的預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