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未等我回神，我媽燥怒的嗬斥聲從客廳傳來。

「死丫頭，回來了也不知道說一聲，還不趕緊去做飯。」

我急忙應了聲，再低頭時，那個小女孩已經不見了。

「媽，哪裏來的小孩？」

「什麼小孩！餓死了，趕緊去做飯。」

我愣了片刻。

我很確定，我沒看錯。

小女孩灰白的皮膚很特別，它站在我麵前的畫麵仍能清晰的想起。

不經想起了昨天晚上室友說的靈異體質測試。

靈異體質，可以看到鬼嗎？

3

吃飯時，我從爸媽的對話中得知，我媽前幾日去做了引產。

我這才注意到她原有些隆起的肚子已經癟了下去。

我媽已經懷孕16周了，四個月大的胎兒已經完全是人形。

這個時候打掉胎兒做引產手術，需要將腹中的胎兒打碎，一片片取出殘骸吧......

我媽說起此事時，卻雲淡風輕。

「還好我表姐認識婦產科做B超的醫生，塞了點錢人家才告訴了這胎是男是女。」

「我這兩天都還在痛，不過還好沒再生下來個賠錢貨，也算是沒白遭罪。」

聽到賠錢貨三個字，我下意識抬頭看向我媽。

映入眼簾的畫麵使我倒吸一口涼氣，瞳孔驟縮，連呼吸都停頓了片刻。

剛剛那個皮膚灰白的小女孩，此刻正坐在我媽腿上，拱來拱去，試圖鑽進她的肚子裏。

它揮舞著纖細的小手，一遍遍嘗試。

而我媽卻無知無覺。

我媽不滿的看向我，語氣嫌惡：「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說你是賠錢貨你還不樂意聽了？在瞪眼，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我爸掃了我一眼，沒說話，眼神中帶著同樣的嫌惡。

他們看不見這個孩子，我掩下心中的波瀾，收回視線。

對於他們的厭惡和打罵，我早就習慣了。

我再次抬頭時，它正順著我爸的胳膊爬向他的肩頭。

它似乎注意到我在看她，坐在我爸的肩頭上，晃蕩著小腳，朝我看來。

它的臉模糊一片，看不清樣貌，五官初見雛形。

它扯開小小的嘴對我笑。

無牙的口中黑漆漆一片。

與它形同兩個黑洞的眼睛一般。

它在笑，我卻麵色凝重，從頭涼到了腳。

這個小女孩，就是前幾日被我媽打掉的孩子吧。

我想，它一定很期待來到這個世界上吧？

可它的到來，卻並不被期待呢。

如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