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子」指出生後不久即死亡的嬰兒，也指因墮胎、難產和流產等原因而中止妊娠造成死亡的胎兒。

意有“像水那樣流走的孩子”。

對這樣的嬰兒，人們一般不舉行葬禮，大多是找個地方埋了。

我家，就埋了兩個。

我媽流掉了兩個孩子，都是女孩。

重男輕女的家庭就是這般，不得到兒子，又怎會罷休。

可我爸媽不知道的是，那被他們扼殺在腹中的兩個胎兒。

始終就在家中。

1

熄燈的鈴聲響起。

宿舍的燈瞬間熄滅。

大家沒什麼睡意，七嘴八舌的閑聊著。

「你們知道怎麼測試自己是不是靈異體質嗎？」

「不知道啊，怎麼測？」

「怎麼說？」

我未說話，但卻將注意力移到她們的話題上。

挑起話題的是我對麵床鋪的女生，她似乎興致很高，直接坐了起來。

「你們想一想昨天晚上是如何睡著的？回憶你睡覺的畫麵就好。」

我照著她的話，開始回憶昨晚入睡時的畫麵。

回憶裏。

我側躺在床上，披散著頭發，夾著被子，露出一條大腿。

「想了，然後呢。」

我抬眸，也等待著她的下文。

她故作高深：「你們回憶時，是第一視角還是第三視角？」

我上鋪的女生翻了個身，床也跟著發出吱呀的聲音。

「第一視角啊，我看著天花板，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那你就是普通體質。」

她接著道：「如果你回憶睡覺的場景時是已第三人的視角看到自己躺在床上，那就說明你是靈異體質。」

我的回憶裏，正是第三視角。

「為什麼？」

「人在不照鏡子的前提下，怎麼可能看到自己呢？這說明，你的靈魂有短暫的離體，它看到了你躺在床上的畫麵。」

2

第二天是星期五。

放學後，我照例回家。

從初中到高中，我始終住校，即便家離的很近。

雖然我是爸媽的第一個孩子，但我知道，他們並不喜歡我。

隻因為我是個女孩。

我爸媽是那種典型的重男輕女思維，我從他們口中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賠錢貨，早知道是個女孩，當初就不應該將你生下來。」

端茶倒水、打罰責罵、被呼來喝去是我的生活常態。

我推開門，在玄關處換鞋。

轉身時，一個小孩子就站在我身後。

它小小的，站在那還不到我膝蓋，皮膚灰白，未著寸縷。

張開小小的手掌捂著臉。

是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