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夢中,我在櫃門縫隙中能夠窺見的那雙眼睛的下方,明晃晃的,也有一顆痣。
那真的是夢嗎?
“砰砰!”
我立刻從思緒中回神,一動也不動地等了片刻,才又聽見剛剛的敲擊聲再次在離我最遠的隔間裏響起。
“你好!”是個女孩的聲音,“我也是來參加校慶排練的。”
我還是沒出聲。
她提高了音量,繼續說,“但是我剛剛發現我來那個了,我怕演出服弄臟會惹徐老師生氣,才想問問你,你帶了衛生巾嗎?”
我迅速地換上了演出服,拉開門,走到她的隔間前,把衛生巾放在了門縫處。
“謝謝你,剛剛沒嚇到你吧?”女孩的手拿過衛生巾,問道。
不知為何,一股冷氣再次從我的腳底升起,我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
我深吸了口氣,到最後我也沒回答她,就逃也似地離開了廁所。
4
排練不算順利。
不僅是我,還有其他幾個女孩也是頻繁出錯,氣得負責老師叫了好幾次的停。
但她什麼也沒對我說,隻是叫了另外幾個在麵前訓話。
“哎。”李笑笑轉過頭來衝我擠擠眼,“你媽給她送了多少錢?這樣她都不舍得罵你。”
細碎的陽光落在她靚麗的臉上,看起來活潑生動,“隻是那幾個臭婊子要受氣咯哈哈哈。”
“活該!窮酸死了。”
“就是,她們上次連買演出服的錢都拖了好幾周。”
李笑笑身邊的女孩們也附和著,鄙夷的笑赤裸裸地掛在臉上,不加掩飾。
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隻是沉默地看著那幾個被訓得臉都憋紅了的女孩。
成為夏玲的第一天,李笑笑就有邀請過我去廁所看好戲——幾個我並不認識的女生,在她們的手機攝像頭下,被扇耳光,被揪頭發,甚至,被扒掉衣服。
李笑笑不參與,但她誇張的大笑總是貫徹視頻始末。
然而我困在夏玲的軀體裏,就算替被欺負的女孩們擋了一時,第二天該存在李笑笑的手機裏的視頻,還是依然出現。
我改變不了過去,所以我隻能旁觀。
“笑笑。”我身邊的女生突然發問,“落歌呢?她今天怎麼沒來?”
“我怎麼知道。”李笑笑擺弄著手機,對準被訓的女孩就是哢嚓一張,“看她朋友圈,飛去歐洲玩了吧。再說了,程大小姐的事,我哪管得著。”
“今天就她一個人還沒來了哎。”女生用略帶羨慕的語氣歎息道。
而我突然想起剛才廁所裏的那個女孩,她自稱也是舞蹈隊的,可是從我下來排練開始,我再也沒看見有其他人的入場。
本以為她可能是因為生理原因,最後還是選擇了請假。
但,隻有一個人沒有來?
那她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