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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笑等人先下樓去找負責老師報道了。
我獨自一人抱著演出服裝走進了廁所最後一個隔間。
十一月份的天氣,我剛脫下了上衣,裸露著的手臂上瞬間泛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我的腦中突兀地閃過了夢中的那雙眼睛。
十年前,我剛從警校畢業,是個十足的菜鳥,來了警局也是跟著師父跑跑小現場,做些無關緊要的活兒。
但這樁案子我也有參與過。
那時全市都高度重視這樁人間慘劇,但時間發生得不巧,是快要到年底的時候,局裏大部分有相關大案經曆的刑警都被抽調去了省裏,又加上事發的學校處於郊區,排查的範圍巨大,所以一時間人手嚴重不夠,師父最後隻能把我也給帶上。
我沒能進現場,但看好幾個進去過的出來膽汁都快吐出來了,也能夠想象到其中的慘狀。
更何況,隊長說他們剛到學校,就發現校門被鎖上了,信號屏蔽器覆蓋了整所學校,就連教學樓的鐵門都是被人鎖上的。
十四個舞蹈隊的女孩,花一般的年紀,就如籠中之鳥,再怎麼飛,也飛不出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隊長把我招過去:“小鄭,過來,來。”
他指了指停在路邊的救護車,“來,給你分配個任務,待會有個小女孩會出來,你跟著一起去趟醫院,看好了啊。”
那就是這樁慘案中唯一的幸存者,何倩。
當時我連著在醫院裏守了她三天三夜,直到隊長騰出了空閑,親自接手了對她的詢問和看護。
何倩那時的狀態很不好,她雖然沒有受傷,但也被嚇得夠嗆,就算醒過來了也是一直在嘟囔著“別殺我”,更是拒絕進食,逼得醫生最後隻能給她打了安定。
我守著她的那段時間,她大多數時候都是睡著的。
因此我對她的樣貌記得很清楚,她的一半臉上都有燙傷的痕跡,但五官仍是看得出的清秀。
最重要的是,何倩的眼下,有一顆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