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和弟妹在美容機構出事情這件事情,是晚上的時候有人聯係我的。
電話裏那個醫生著急忙慌地讓我立刻去人民醫院。
我知道她們出事時早晚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我疲憊地靠在出租車座椅上,一天的奔波和各種情緒異常已經讓我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高度緊繃的狀態。
一絲涼意從我的鼻腔流下來。
我下意識摸了一下。
竟然發現是鮮血!
“小姑娘,你沒事吧?”
司機師父也嚇壞了,一個孕婦大量流鼻血,於是他下意識加快了車速。
我搖頭。
“我沒事的。”
忽然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有些時候,家人還比不上陌生人。
下車的時候,弟弟已經在那裏等我了。
他手足無措地看著我。
然後聲音顫抖。
“醫生說術中感染,器官衰竭,還在ICU搶救,姐,你一定要幫幫我!”
我愣了一下。
“她去做了什麼項目這麼嚴重!”
弟弟斷斷續續地解釋,弟妹做了抽脂,那些人還算是有些良心,術中感染立刻送到了醫院,沒有就這樣直接讓弟妹回去。
“媽呢?”
“媽······醫生說因為上一次她做的手術就不正規,這一次做鼻子的時候,醫生更是手法極其不熟練,兩次疊加直接造成麵癱,而且很難恢複。”
說著是時間,我已經到了搶救室的門口。
弟妹的父母,還有我媽都在那裏。
我看著我媽臉上的繃帶和血跡,很奇怪,沒有一點痛心的感覺。
有些時候,我忽然覺得我自己是冷血的。
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一個為自己兒子機關算盡,對我沒有盡到半點撫養義務的女人,現在因為盲目追求美,卻可能一輩子麵癱。
其實挺諷刺的。
她一見到我,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你看著我也沒有用,是你們自己要去的,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們不要盲目去那種沒有任何整容資質的醫院嗎?”
我冷漠地坐在那裏。
看著她一步一步靠近我。
“我是你媽!”
“你算得上哪門子的媽?其實說白了,我現在能夠在這裏,能夠在半夜趕回來,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還願意支付這些醫藥費,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我將一疊醫藥費的單子扔在了我弟和我媽的麵前。
一晚上,我已經交了17萬。
這隻是開始。
那家美容機構知道事情鬧大了,警方那邊已經給我的消息是,他們在幾個小時之內已經跑路了,相關負責人也聯係不上。
意思就是,即使之後找到醫美機構負責人賠付,也會經曆一個漫長的過程。
那麼這段時間的所有醫療費用,必須全程自付。
“我雖然不是什麼窮人,可是我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富豪,裏麵躺著的那位,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可以不管。”
“你說的是人話嗎?你是我姐,裏麵躺著的是我的妻子,你應該對她負責!”
我壓低了聲音,並不想讓弟妹的父母聽見這些爭論。
“你自己沒有本事,跑過來道德綁架我?王熙,你但凡有一點出息,三觀哪怕正那麼一點,你都不會在你老婆已經整容成癮的時候還在給她灌輸她身體滿足不了你的審美這種觀念!”
我的話句句誅心,弟弟的臉黑地離譜。
可是我說的卻也是句句在理。
可是我的背後忽然出現了一雙手。
我被那雙手推的一趔趄。
“你說你知道這家醫院有問題,你為什麼又要讓我們去呢?你為什麼不阻止我和你弟妹呢!你現在在這裏馬後炮有什麼用處?”
媽媽的無理取鬧終於是將一旁的弟妹爸媽吸引住了。
他們聽到我媽這樣說,竟然就認為是我的錯。
我媽還直接給他們跪下去了。
“都怪我這個不孝女啊!如果她提醒我們,你的女兒,也不會進手術室!”
她這是將火力完全吸引到了我這邊來。
不僅維護了她自己,更維護了我弟弟。
於是他們將責怪王熙沒有照顧好他們家寶貝女兒的矛頭轉向我這個大姑姐故意不告訴她們那個醫院資質有問題。
當然,順勢提出了我就該負責把醫藥費支付到底的想法。
每個月月光的弟弟見事情的走向也跟著他們,附和著要我出錢。
“那麼,你們想要怎麼處理?我覺得,報警比較好。媽,你覺得呢?”
我好笑地看著這些人醜陋的嘴臉。
沒有一個人關心手術室裏的弟妹,反而是在這裏責怪是誰造成現在的局麵。
聽到要報警,弟妹的父母倒是無所謂,我媽卻慌了。
她按住我。
“你瘋了?報警做什麼?事情鬧大對你有什麼好處?還不如乖乖地把錢都給付了,你弟妹躺在裏麵一天天的這樣搶救,我們怎麼承擔得起?”
說到底,他們演了這麼一出,不過是想要讓我付錢。
我就承擔地起?
“你承擔不起就把我給你的房子買了,當初買房的時候你一哭二鬧三上吊把房子要去,協商你自己的名字給王熙做婚房,你反正都這麼愛你的兒子,不如把那個房子買了來幫幫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