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聲音不大,但是足矣讓在場的幾位都聽見。
三個人都看著我,估計是在試探我現在的想法。
“姐,姐夫是外國人,他興許不太知道我們國內......”
我打斷了弟弟的話。
“你的意思是他是一個外國人就可以對最基本對婚姻的忠誠這種約定俗成的道德理念視而不見?”
弟弟激動地想要反駁我。
我自然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這麼維護我老公。
弟弟的那份工作,是我媽背著我找的我老公給他安排的。
在老公的公司,做我老公的下屬。
人家那裏是外企,我弟弟這個根本就不會外語的人平時完全都靠著我老公幫襯,而我老公因為在公司話語權很重,同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姐姐,你也要理解一下姐夫,畢竟你現在懷孕了,都這個樣子了,姐夫出去偷腥也正常,從我這個女人的角度來說,他隻是犯了一個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弟妹身為女人,更是發表了一下她的雷人語言。
“你們····真是讓我今天開了眼了!”
而作為重活了兩世的我來說,丈夫出軌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因此我對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反而是我家裏的各位的反應,才是讓我火大的原因。
我媽攔住我開門的手。
“我都告訴你了,女人如果自己不漂亮,你怎麼去俘獲男人的心?又怎麼把自己的婚姻經營好?”
我媽偏執地將張安出軌怪在我懷孕的頭上,那雙嫌棄的眼神和諷刺的語氣幾乎成為我的夢魘。
“行了!你是孕婦,我去就行了!”
“就是姐,你讓媽去吧,你是孕婦。”
我弟將我的手拽住,甚至已經摳破了皮。
可是就在剛才,他們還叫我這個孕婦頂著烈日去取快遞,怎麼突然現在關心起我這個孕婦來了?
我隻覺得我媽和我弟今天很奇怪。
一直攔著我,不讓我出去。
我掙脫了她的手,咬了一口我弟,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地上了一輛出租車。
一路上,我的腦海之中全是我媽和我弟剛才的表情,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
來到警察局的時候,我看見了張安。
他很狼狽,渾身上下都是泥漿,一絲不苟的頭發也因為兩天沒洗。顯地有些肮臟。
我將視線從他的身上挪開,看見了他身後的女人。
然而,在一瞬間,我愣住了。
“怎麼會是你?”
那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我的表妹!
我的親表妹!
我終於明白,今天我媽和我弟為什麼一反常態地攔著我。
而我媽媽也在這之後趕到。
她一把扯過我,然後來到了警局的警官麵前。
“警察同誌,那個你們救援花費了多少錢,我們家都願意出,那個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加上我女婿是外國人,你們就通融通融吧?”
一位女警察將在烈日下不說話的我扶了進來。
她遞給我一杯溫水。
“你老公是外國人沒錯,但是他確實違反了景區的規定,私自進入了原始森林,我們必須按照法律給你的丈夫予以懲罰,進行罰款和批評教育,希望您和您的母親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艱難地咽下一口熱水,再次抬頭看向身邊的表妹。
她一直躲在張安的身後,而從始至終,張安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甚至可以說是無視了我的存在。
我忽然想起來上一世我在手術台上快要死了的時候,他都還在以很忙為由,沒有趕來醫院看過我一次。
“歐巴,我害怕。”
表妹拉著我丈夫的手,囂張地看著我。
我簡直不敢相信之前那樣清純可愛的女孩兒,怎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怕什麼,怕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扇你嗎?”
我冷笑了一聲,看向了旁邊的張安。
這個韓國男人終於肯施舍給我一個眼神。
“還有你,張安,你的綠卡,這輩子也別想拿到!”
我語氣激動,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和上一世在手術台上的我鳴不平。
我轉頭,看向我的母親。
我親愛的母親。
“所以,你也知道對嗎?或者說,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指使的?”
表妹和我原本就沒有太多交集,除了我媽,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渠道和理由去認識。
我根本不必去詢問她為什麼會這麼做。
我弟那樣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占著外企一個不錯的崗位,拿著不錯的福利和工資。
可以說,他要是離開了張安,他出去找工作根本沒有人會搭理他。
我媽的眼神有些閃躲。
“行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還要去跟你弟妹一起做整容呢!”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我皺眉,想要阻攔她。
其實弟妹今天上午跟我說的時候我就已經查了她朋友那家美容機構的資質,根本就不是什麼正規的門店,甚至連營業執照都沒有。
這種三無小作坊·······。
可是想到上一世,我再看向麵前的表妹。
我忽然失去了再次阻止的勇氣。
有些麻木地站起來,我扶住旁邊的牆壁。
“你媽明天從韓國過來,我不跟你吵架,我隻有一個要求,離婚。”
“那我的綠卡怎麼辦?”
我終於忍不了了,當著所有人的麵扇了他一巴掌。
“你在做這個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後果!”
我的情緒激動,呼吸不穩,甚至有些暈眩。
現在的我隻想要盡快逃離這裏,一刻也不要停歇。
我其實可以接受張安跟一個陌生人出軌。
但是我完全不可以接受他出軌的對象是我媽的侄女,而全程,我媽都知道甚至默認了是她授意的這件事情。
魔幻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