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顧承昭一年,他日漸厭棄我。
他盼著我早死,好給他的心上人讓位。
可是當我真的死了。
他又痛不欲生來為我殉情,好惡心。
死之後,我越發相信,顧承昭對我全無半點夫妻情分。
捕快登門喊他去街頭認屍的時候,顧承昭第一反應是厭惡。
「認什麼屍,她還沒鬧夠?」
我的靈魂飄蕩在半空,聽著他不耐煩的語氣,一時間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夫妻一年,我和顧承昭算得上是相敬如賓。
起碼在我看來是這樣。
因為顧承昭在我麵前,從來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
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淡淡的。
日子長了,我總希望他能給我一些不同的反應,哪怕是說句重話也好。
而不是像個提線木偶一般,毫無感情。
如今,我終於如願了,可我卻死了。
這是顧承昭在一天時間內,第二次用那種不耐煩的語氣說話。
第一次,是在兩個時辰前。
在我意外發現他另有所愛的時候。
風平浪靜一整年的情緒,不知為何,突然就像噴湧的泉眼似的,忍不住爆發了。
吵了沒兩句,顧承昭就一臉疲倦地坐在椅子上捏眉心。
「禾陽,別鬧了,我都娶你為妻了,你還想怎樣?」
簡短的一句話,卻如同當頭棒喝般,讓我震在原地。
我怔怔看著他,看著看著就紅了雙眼。
「顧承昭,原來你還記得,我叫禾陽啊......」
成親一年,他從未喚過我的閨名。
世人常說,丈夫直呼妻子閨名,是為親昵。
但顧承昭從不這樣叫。
有一次,我故意起了性子逗他。
他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語氣無奈卻寵溺。
「朝陽,別鬧了......」
那時的我,也如今日這般,愣怔無神。
顧承昭也迅速反應過來不對勁,趕緊向我解釋。
「今日在街上見到了長公主,她性子活潑沒定性,愛與人玩鬧,你是知道的。
「夫人,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便是信任,所以,你莫多想。」
他從不屑於在我麵前解釋什麼。
所以難得的一次主動,不免叫我亂了心智。
甚至忘了深思,他為何敢直呼長姐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