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我站在搶救室門口,絕望地握著手機。
醫生連下三份病危通知,一瞬間我如遭天劫。
我站在手術室外踱步,10分鐘前護士問我,“顧醫生還是沒聯係上嗎?”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動用了所有關係,無果。
半小時過去,醫生低著頭走出搶救室,向我鞠了躬,“洛先生,對不起,請您節哀。”
隨之而來的,是我父母和暖暖的死亡通知書。
直到我辦完手續,顧晚晚才回電“陸凜兒子高燒不退,我送他去醫院,你瘋了嗎打這麼多電話?”
那冰冷而嫌棄的語氣和電話那頭和身邊人說“等我一下”的溫柔截然相反。
我掛了電話,將證明拍了過去。
我沒瘋,可一切都晚了。
顧晚晚一直回撥著我的電話,可我將她拉進了黑名單。
早兩個小時,我也和她一樣。
直到我在殯儀館簽完所有手續,顧晚晚才出現。
她看著靈堂裏女兒的照片,攥著我的衣袖,一遍遍哭著問“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有照顧好她?!”
我冷眼看向她,卻說不出一句話。
我早已哭幹了淚。
是啊,我沒有照顧好她,我該死。
那天,江城電閃雷鳴下了一天的暴雨。
所有流程走完,顧晚晚麵色慘白坐在那,像被抽了魂。
我將暖暖和父母葬在了一排,希望他們能做個伴。
顧晚晚跟在我身後,隻顧念著“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後來我聽才知道,就在一個半月前,女兒中毒倒在家裏,她也是這般,隻會事後道歉。
那次的中毒都是因為她帶回來的那盒進口糕點,是陸凜買的。
當時顧晚晚陪著陸凜和兒子一起去了A國,是管家和王媽送去的醫院。
她後來給的解釋是,孩子病了那麼久,帶他出去散散心。
她一句輕描淡寫的解釋,讓暖暖足足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如果不是那次,暖暖或許還能多撐一會。
顧晚晚跪在墓前,摸著女兒的照片,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
那是女兒幼兒園的入學照,笑得明媚甜美,兩隻梨渦若隱若現。
我一把拉開了她,“你不配做一個母親。”
她抱著我的腿,一遍遍重複著“我已經通知管家去接你了。我以為會沒事。”
我冷笑道“顧晚晚,無論是作為母親還是作為媳婦,你都該第一時間到場。”
“你沒有任何理由!訓練營那麼遠,你如何保證手術室外我能趕到簽字?”
她跪在墓前,重複著“對不起,洛言。那也是我的骨肉。我要是知道......”
“沒有早知道,顧晚晚,我們到此為止。”
那天,江城的風很大,吹得墓前的向日葵花瓣四處搖晃,似是他們在告訴我,永遠不要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