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你知不知道,舒顏的手因為傷到了神經,以後再也不能彈琴了。”顧沉舟的聲音沉痛,無限惋惜裏有著對我無聲的控訴。
“所以為了給她出氣,你就狠心把我的手指全部折斷?”我艱難地舉起包紮成粽子一樣的右手,冷笑著看向顧沉舟。
“她的手不能彈琴了,那我的呢?”
“那怎麼能一樣?你的手本來就傷過,再傷一次無非是受些皮肉之苦,可舒顏不一樣,她失去的可是整個職業生涯。”
顧沉舟的話讓我如墜冰窖,冰寒徹骨。
明明是六月的天,我卻冷得渾身顫抖。
“十指連心,你管這叫皮肉之苦?”
“還有,我的手之前是為什麼受的傷,你都忘了嗎?”
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地滴落,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那個愛我如命的人嗎?
以前,別說折斷手指,就是我的手指擦破點皮,顧沉舟都緊張心疼得不行,叫嚷著要送我去醫院。
也是因為這樣,婆婆一直看不慣我,說我矯情,嬌氣。
顧沉舟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的掌心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當年,顧沉舟創業時,搶了不少同行的生意,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有人花錢找人想要教訓他一頓。
當時,我就在顧沉舟的身邊。
刀光在陽光下發出森冷的寒芒。
眼見刀子就要紮在顧沉舟的身上,我根本就來不及思索。
抬手就擋下那一刀。
刀子橫貫掌心,頓時血流如注。
有人報了警,行凶者倉皇而逃。
我本是美術專業的,導師還曾誇我悟性高。
然而,這一刀,傷得極深,而且恰恰是右手,雖然醫治及時,可是到底靈活度不如之前。
畫畫需要精準的筆控,可惜,我再也做不到。
我至今還能想起導師得知我的手再也不能恢複如初時那惋惜的神情。
可是,那時我並不後悔。
相反,還很慶幸替顧沉舟擋下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