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躡手躡腳走到薛遠背後,夾著嗓子發出甜膩膩的聲音:
“夫君,有沒有想人家呀~”
薛遠肉眼可見地渾身一震。
就在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蘇姨娘這是連我都認不出了。”
“還是說,跟這位公子有過前緣啊?”
我這才注意到,麵前的身影雖然同樣高大寬闊,露出的皮膚顏色肉眼可見比薛遠黝黑許多。
腦內的係統警鈴聲響起,說明薛遠對我動了殺心。
壞了壞了,保命要緊,得上大招!
我僵硬地轉身,看向麵色鐵青的真薛遠,尷尬地扯起一個笑:
“是妾有眼無珠認錯了人,侯爺風光霽月玉樹臨風,仔細看看這位公子......膚色黝黑,臉黑如鐵............宛如李逵再世魯智深上身,跟侯爺沒有半點兒相似!”
不帶臟字的貶低持續了足足有半刻鐘,直說得我上氣不接下氣。
那人早就轉過了身,雖然膚色黑了點,卻五官精致立體,頗有異域風情。
聽我一番點評,鐵青的麵色肉眼可見地從薛遠的臉上轉移到了那人的臉上。
那人緊緊捏拳,好像下一秒就要打爆我的頭。
薛遠的神情卻是好看了許多,一把把我扯到身側,給我倆做起介紹來。
先是裝模作樣訓斥了我:“胡鬧,這是我在書院遇見的書法大家嶽先生,是府上的貴客!趕緊賠禮道歉。”
可我分明看到他臉上的嘴角在瘋狂翹起。
我打量著這嶽先生,這人隻是個書法大家?怎麼通身都是高高在上的貴族氣派?
隻見薛遠又朝麵色鐵青的嶽先生解釋:“妾室頑劣,除了一張臉什麼都沒有,還請嶽先生海涵。”
除了臉什麼都沒有?這叫什麼話?!
係統的警鈴不再作響,生命危機已經解除,我兩眼一瞪,捏起嗓子開始為自己辯白起來:
“侯爺此言差矣,妾身要談吐會吐痰,要學曆有病例,要智商有痔瘡,妾這麼優秀,怎麼能說什麼都沒有?”
輕瞥我一眼,薛遠淡淡警告道:“少胡言亂語些。”
嶽先生卻開懷大笑起來:“有此美人,侯爺倒不用怕後宅無趣了。”
好嘛,還是嶽先生識貨,薛遠果然沒有眼光。
我得意地露出一個微笑。
卻不料薛遠一個眼風飛來:“蘇姨娘在笑些什麼?”
剛才的警鈴聲猶在耳邊回響,要是直說我在朝嶽先生微笑可還得了?
我僵硬地把笑容咧得更大了一些:“......牙齒有點熱,我露出來涼快涼快。”
薛遠翻了個白眼。
薛遠顯然不覺得我是什麼需要憐香惜玉的美人,隻把我當作布菜的工具。
飯桌上,他們兩人坐著,我卻隻能站在一旁。
不僅站著,還得時時關注薛遠的眼色,他多看了什麼菜一眼,我就得給他們夾什麼。
還是嶽先生大人大量,不計前嫌,開口邀我坐下。
我選擇性忽略薛遠警告的眼神,一屁股坐下。
看著新端上桌的粉蒸圓子,我繼續發揮裝瘋賣傻的專長。
不是要侍菜嗎,給他們夾完再給我自己夾一個不過分吧?
薛遠一個我一個,嶽先生一個我一個,薛遠一個我一個,嶽先生一個我一個......
片刻功夫,半個蒸籠的粉蒸圓子都進了我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