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心碎的時候,是會有聲音的。
宋雲聲和江宴又說了什麼,兩人打情罵俏起來。
我眼眶發熱,匆匆離去。
隻要慢一步,眼淚就會掉出眼眶。
看來我真的沒有任何留在這裏的必要。
我著手準備離職的程序,到公司越來越早。
宋雲聲來公司的次數越來越多,她經常坐到江宴的腿上跟他撒嬌。
他們郎情妾意,十分般配。
公司的人都管宋雲聲叫江夫人,江宴不語,卻笑容滿麵。
我想起他們以前這麼叫我,江宴卻冷著臉讓他們好好工作。
原來他不是公私分明,隻是分人。
不過我已經不想在乎這些,隻等處理完工作,我就離開這裏。
我想要趕快逃離,不像看著我曾經深愛的男人,現在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談情說愛。
這一切就像一把尖刀一樣,刺進我的胸口,讓我痛不欲生。
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選擇逃避。
一天,管家劉叔特意在門口等我。
我很詫異,劉叔很久沒主動找過我了。
他塞給我一個禮盒,低聲道,“你生日快到了,我那天要出門,提前送你的禮物。”
我一愣,想到父母的忌日。
我爸媽的忌日,就在我生日的前一天。
小時候我爸媽都在,他們經營著一家公司,他們很忙,我經常會被保姆帶著在附近的遊樂園玩。
那時候我還和一個男孩玩得很好,我所有不懂的東西都是他教的。
他叫...叫什麼來著?
記憶裏模糊的影子,我根本記不清。
爸媽意外失事後,我大病一場,很多記憶都模糊了。
隻記得爸媽的懷抱,還有那個男孩的笑容,明媚而溫暖。
劉叔見我愣神,小聲喊我。
我微微一笑,謝過劉叔。
劉叔神情複雜。
他是看著江宴長大的,江宴從被趕出家門到回來,劉叔出了不少力。
所以江宴一接手江氏,就立即將被解雇的劉叔接了回來。
劉叔對我也不錯,雖然在他心裏我遠遠比不上江宴,不過他想著我,我還是很感激。
劉叔左右看看,小聲安慰道,“你別太放在心上,雲小姐她心不壞,隻是為人驕縱了點。”
我輕輕點頭,心更涼了幾分。
劉叔果然知道江宴和宋雲聲的事,卻從來沒有跟我透露過一分。
我不想再細想了。
我拿出藏在床頭櫃底層的全家福,望著上麵爸媽的笑臉,眼淚潸然而下。
原來我在這世上,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
父母忌日那天,我沒去公司,而是準備了很多東西去了爸媽那裏。
墓地很安靜,我抱著膝蓋坐在他們的墓碑前,坐了很久。
“我走了,以後就不能常來看你們了,你們肯定不會怪我的,對吧。”
“再見了,爸爸媽媽。”
他們對我微笑。
我一回到別墅,就見江宴和宋雲聲坐在大廳。
江宴的臉色沉得比外麵的天氣還難看。
“你去哪了,今天這麼重要的會,你不在!”
“你這個助理手機怎麼當的?”
“帶頭擅離職守?”
江宴怒氣衝衝地對我吼道。
我一怔,“我早都交代好了...”
宋雲聲在江宴身後,笑得一臉陰險。
我突然明白了,是宋雲聲搞的鬼。
但是我沒證據,即使有,又有什麼用呢?我突然很累。
我揉著額角,“你說是那就是吧。”
“何念!!!”江宴在我身後怒吼,我頭也不回地回了房間。
房裏亂七八糟,我的東西全都胡亂扔在地上,床頭櫃大開。
我一驚,大步衝上前,眼前赫然是被啃噬得亂七八糟的合影。
我的爸爸和媽媽,隻剩下殘缺的笑臉。
宋雲聲在我身後道,“對不起,何念姐姐,阿白太淘氣了。”
我回頭望著她,卻見她眼神得意。
我再也忍不住,對著她的臉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在幹什麼!”趕過來的江宴怒吼。
宋雲聲捂著臉,軟軟地跌在江宴懷裏,她含著眼淚對江宴道。
“是阿白弄壞了何念姐姐的房間,何念姐姐生氣也是正常的。”
江宴惡狠狠地瞪著我,像是要把我生吃活剝。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雲聲又不是故意的,你為什麼對她這麼惡毒!”
看著宋雲聲的臉,我突然想笑。
我淡淡道,“我就是這麼惡毒,你才發現嗎?”
他是怎麼說出這樣的話?
我惡毒,我是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了,現在居然因為別的女人罵我。
他明明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我爸媽的照片,除此之外我一無所有了。
他完全可以讓我搬出去,我不會有二話,但是他卻給了我這樣一個退場,如此狼狽和不堪。
宋雲聲突然捂住肚子,“阿宴,我肚子好疼。”
江宴緊張地抱住她,宋雲聲搖頭,江宴趕緊抱起她,讓私人醫生盡快趕到。
宋雲聲小聲道,“姐姐,外麵雨大,你能不能幫我把阿白帶回來?”“阿白還在外麵呢。”
宋雲聲補充道,“我看它嘴裏還叼著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姐姐的東西。”
江宴瞪了我一眼,“快去!”
我心裏一緊,它叼走了相框!
阿白被人領走,我卻一眼就看到相框,相框上還沾著被撕下來的合影。我撿起相框,想要將合影拚好,大門卻在我身後轟然關上。
我回過頭,看到的是宋雲聲惡毒的笑臉。
幸好我還帶著合影,我將合影拚好,仔細地護在懷裏。
大雨傾盆,我卻突然很累很累,我想找個地方避雨,想了想又算了。
我幹脆坐在花園裏的秋千上望著黑夜發呆。
雨水很快打濕了我的全身,我卻有種莫名的暢快。
就讓雨水衝刷走我的一切,這場雨之後,我就再也不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