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陌顏輾轉反側,覺得此事還是應該與秦寒通氣兒,讓他知曉才行。
可兩人如今賜婚旨意以下,在成婚之前,不宜見麵。
褚陌顏思來想去,讓彩兒將院子中所有的家譜全都召集在了一起。
其中倒是有幾個是生麵孔,以往從未見過。
褚陌顏手中摸索著茶盞,聲音裏帶著一絲威嚴:“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看到了幾個賣紙鳶的攤子,做的惟妙惟肖,好生不錯,不知你們誰願幫我去買個回來?”
突然的要求讓大家都有些不解。
且不說褚陌顏從未提及過喜愛紙鳶,這點子小事,大可讓彩兒隨意找人去采買就是,哪裏至於把大家都聚在一塊兒呢?
正當其他人不解之時,一個麵生的小姑娘站了出來:“嫡小姐,奴婢小葵,願意幫姑娘去買!”
褚陌顏點點頭,隨後擺手,示意其他人離開,隻留小葵在場。
當所有人退下後,小葵跪在了褚陌顏的麵前:“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小葵也是聰明人,聽到紙鳶二字後,便瞬間明白了褚陌顏的意思。
褚陌顏猜想,既然已經決定與自己合作,那麼秦寒便會想方設法的在國公府安插自己的人手。
尤其是在褚陌顏的身邊。
畢竟,褚陌顏還不足以讓秦寒完全相信。
所以這樣做,才是必然。
不過也好,倒是省去了,褚陌顏主動找秦寒的麻煩。
“跟你家主子說一聲,今日傍晚,潯陽湖邊見。”
褚陌顏也不是沒想過將此事直接告知小葵,讓她代為傳達。
但仔細一想,這假的免死金牌可以安然無恙的混進自己的嫁妝當中。
那就足以說明這國公府內定有他人眼線,凡事兒,還是得做得更加謹慎才行。
所以這要緊的是,到底應該見了麵才說。
“是!”
小葵並未多問,垂首領命。
小葵退下後,褚陌顏思量半晌,又與彩兒說道。
“我娘那邊如何了?”
“郡主細細的檢查了小姐的嫁妝,聽說不下十遍,昨天晚上也沒睡好,今日頭有些疼。”
褚陌顏點點頭,隨後起身。
“陪我去給您熬點雪梨膏,能稍稍舒坦些。”
......
端了雪梨膏,去了前院,隻見郡主正在訓斥下人。
“咱們這國公府如今出了有異心的人,實在是讓我心寒,如今我必然找出這個人,定不饒她!”
聽著郡主那威嚴的語氣,褚陌顏快步上前。
“娘!何至於生這麼大的氣?”
聽到褚陌顏的聲音,郡主的麵容才稍稍緩和些:“顏兒來了?”
褚陌顏招呼著彩兒將手中的雪梨膏遞了過去。
“娘,嘗嘗,是女兒親手所製,聽說你昨夜沒曾睡好,身上也不太舒坦,喝雪梨膏,潤潤嗓子暖暖胃吧!”
郡主一臉欣慰的看著褚陌顏,接過雪梨膏喝了幾口。
“還是這女兒貼心啊!”
“娘,你也不必動這麼大的氣。”褚陌顏在郡主身旁坐下:“如今咱們國公府出了奸細,已然是定局,上下都曾知曉,若是鬧得這麼沸沸揚揚,反而是教人家心生警惕,定不會露出馬腳!”
一聽這話,郡主才恍然大悟,一臉慚愧的看著褚陌顏。
“顏兒若是不說,娘都未曾想到......是娘太唐突了......”
“娘,這件事先別查了。”褚陌顏覺得如今已然打草驚蛇,不再是好的時機。
隨後在郡主的耳旁,小聲說道。
“娘不如將免死金牌的事情在府內傳出,叫那人知了風聲,那人知曉這免死金牌已然被毀,自然會告知他的背後之人,屆時,斷然不會半絲不露馬腳!”
郡主覺得褚陌顏說的有理,便趕緊點了點頭。
隨後又揮手叫下頭的人散了:“今日叫你們過來,也隻是警告你們,在咱們國公府,便隻能一心一意的忠心於國公府,若是有人再生二心,我定不會輕饒!”
“行了,都下去吧!!”
大家麵麵相覷,沒想到郡主竟然如此輕饒了他們。
這其中自然也有人歡喜,覺得逃脫了一碼。
待所有人都走後,褚陌顏才對郡主說。
“娘,此事既要傳出,又不能出了國公府的門,所以還得找個靠譜的人去做才行,而且近些日子裏,要更加縝密的看管府內之人,絕不許讓他們真的與外人有所接觸。”
“不過,還是得派幾個人打掩護,這樣才能引蛇出洞。”
郡主有些發懵,不明白褚陌顏的意思。
“那到底應該如何做呀?”
褚陌顏轉頭看向彩兒:“你先將此事與旁的下人去說,叫大家當做飯後的閑談樂子。”
吩咐過後,才又對郡主說。
“這些日子,找幾個靠譜的人,假裝與外人接觸,營造出府內沒有任何作為的樣子,也讓真正的大魚掉以輕心!”
“屆時,他以為國公府沒有任何準備,自然會找機會與外界聯係,可其他與外界聯係的人都是咱們的眼線,這哪個人不是咱們找的,自然就是這條大魚了。”
郡主這才明白褚陌顏的意思,沒想到自己的閨女竟如此聰慧。
拍了拍褚陌顏的手,郡主眼中滿是欣賞:“不愧是我的女兒,聰慧至極,心思縝密,這樣就能找出這幕後之人了!”
“娘,咱們最多是能將府內的間隙揪出來,能不能找到幕後之人還是未知數,總之,最近這段日子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
郡主趕緊點點頭。
褚陌顏又與其說了會兒話,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
她這才向郡主請求:“女兒等會要出府,外頭有要緊的事兒,還請娘替女兒打掩護!”
郡主並未多想,隻以為褚陌顏是去做與免死金牌相關的事宜,便趕緊答應下來。
“好!”
有了郡主打掩護,褚陌顏出府方便了許多,而且沒有任何人懷疑。
褚陌顏一早就換了普通侍女的衣物,和彩兒出了院門,就上了馬車,確定無人看到她們的行蹤,才讓馬車朝著約定好的地點駛去。
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了湖旁,這會兒的秦寒,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四周早已被清場,除了他們的人外,再無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