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廢了點力氣掙開林樺,手腕上也一片通紅。
兩天沒吃飯,我手上能有多少力氣?林知知那麼假的表演也就隻能騙到林樺了。
第二天我的左臉依然腫的老高,我沒有做絲毫遮掩。
母親看著我的臉欲言又止,父親瞪了我一眼,“抓不住男人還看不住孩子,林樺怎麼對你你最好都受著,趕緊再生個孩子。”
我連跟他辯解的力氣都沒有了,當初就是父親抱著剛出生的孩子找到林家,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讓林家點頭允我進門。
“我去忙了。”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用如此淡漠的語氣和父母說話。
“瞧瞧她什麼態度!”父親憤怒的聲音被我拋在身後,“翅膀硬了,敢這麼跟我說話,我還不是為了她好。”
“好了,你別說了。”
“我不說別人就不說了?你沒聽到那些議論,沒了孩子林樺肯定會拋棄她,那麼好的女婿,上哪找第二個......”
大概痛也有級別之分,失去兒子是現在最大的痛,所以父親口中曾經令我難以忍受的言辭,沒有在我心底掀起任何漣漪。
從火化場出來我緊緊的抱著小船的骨灰。
我是小舟,便給孩子取名叫小船,我想我們有一天可以一起乘風破浪,去跨越大海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林父不喜歡這個名字,覺得飄搖不定,想要改掉。我沉默拒絕,林樺不耐煩地說:“隨她去吧。”
現在我真的後悔了,大海從來不是看上去那麼無害,他一個小孩子,如何在凶險的海上遨遊。
林樺坐在旁邊接電話,他與我說話向來有些不耐煩,現在的聲音卻溫柔如水。
兒子的骨灰還未安置,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和人調情了。
“剛火化完,往墓地走著。”
“你注意休息,我過幾天來看你。”
“她,不太好。”
“好,你等一下。”
林樺將手機遞給我,我遲鈍的反應了一下才接過來,看了眼手機屏幕——寶貝。
哈,原來是他的寶貝呀。
我抱著骨灰的手指緊了緊,按下了免提。
“喂,”我湊近手機壓著聲音低聲應了一聲。
雲娓娓哀痛的聲音傳來:“周舟,節哀。”
車子平穩前行,隻有發動機微弱的聲音。
雲娓娓的聲音變得囂張:“你不會以為我要說這個吧?”
我嫁進林家的這幾年,雲娓娓沒少找過我,不過她在外一向是溫柔體貼的形象,都是私下來找我。
自從知道他們談了好幾年戀愛,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而我橫插一腳讓她差點成了笑話,我便一直覺得虧欠她,從來都沉默著讓她發泄。
我不是沒想過離婚,可我舍不下孩子,拗不過父親,更不放心雲娓娓這樣表裏不一的後媽。
我瞥了眼林樺,聽雲娓娓繼續說。
“樺說你不太好,我覺得應該是很不好。”
林樺要來拿手機,剛張嘴我惡狠狠的瞪了回去。我這幾天吃不下睡不著,也沒有收拾過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幾天沒換了,如果再加一個猙獰的表情,我想和惡鬼區別不會太大。
林樺果然愣住了。
“那個野種本來就不該存在,樺的孩子隻能從我肚子裏出來,你是個什麼東西!我以前就告訴過你,搶來的終究不長久,報應果然來了。周舟,你說你當時聽話點多好,帶著那個野種離開,也許他還有機會長大呢。現在這樣怪的了誰,隻能怪你自己嘍。哦,對了,雖然你失去了孩子,但樺有了新的孩子哦,恭喜我吧,我,懷孕了。”
大概是最大的障礙自己消失掉了,她又擁有了穩固的籌碼,雲娓娓興奮過頭,一口氣說了一大段。
“娓娓,”林樺的聲音有著震驚過後的沙啞,“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