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胡萬生連忙說道:“在下也不過是粗通醫術,能否醫治少爺的傷勢,還要視具體情況而定!”
胡萬生說著,伸手推開了房門。
而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躺在床上,已經被捆住手腳的何少爺。
這位何少爺仗著自己家中闊綽,平日裏極為貪玩,像是縱馬遊街這樣的事情,他已經不知做過多少次了。
不過仗著老夫人的偏愛,家中無人能夠管束,正因如此,才為今日之事埋下了因果。
房門剛被打開,一股藥味便撲鼻而來。
胡萬生仔細甄別了一下空氣中的氣味,眉頭微蹙著對身的老夫人說道:“這藥是誰配的?”
“是城北鬆鶴堂的坐診大夫薑天陽!”
“這不是胡鬧嗎!”
胡萬聲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後徑直闖入屋中,一腳踹翻了擺在床前的火盆。
而那盆裏燃燒的正是用各種藥材製作成的熏香。
“何少爺被摔骨折,理應先接續斷骨,然後再用藥物調理。”
“像是如今這般傷勢還未曾處理,便先用藥物進行調養,等到少爺的傷勢一旦穩定,那筋骨必將發生畸變,等到那個時候再想治療傷勢,恐怕就得打斷骨頭,重新接續了!”
原本便已經疼的臉色蒼白的何少爺,在聽到這番話後更是被嚇得臉色鐵青。
他從床上掙紮著想要起身,卻不料這一動卻讓他的傷勢變得更加嚴重。
他疼的哎呦了一聲,徑直躺倒在了床上:“這個薑天陽這不是在故意害我嗎?奶奶,這件事情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聽到孫子的痛苦呻吟,何老夫人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陰鬱。
早在孫子剛被摔傷的時候,他便派人去城北鬆鶴堂請來了薑天陽。
本以為這位家傳名醫應該能治好自己孫子的傷勢。
卻沒想到對方到此隻是檢查了一番,隨後便開具了一副藥方,說是借助這個藥方能夠暫時緩解傷勢。
至於骨折應該如何處理?薑天陽便將事情推給了胡萬生。
他們急匆匆請來了胡萬生,卻沒想到薑天陽之前竟然擺了他們一道。
何老夫人點了點頭,同時轉頭對身邊的隨行家丁說道:“你們現在就去鬆鶴堂,去把薑大夫給我請過來!”
她這話說的雖然客氣,可在說到請字的時候,語氣卻明顯有些加重。
胡萬生無奈歎了口氣,轉頭對何老夫人說道:“老夫人,這藥雖然用的有差錯,可是其根本卻也是在續血生筋,對於跌打損傷的確有一定的療效。”
“既然薑大夫在開出藥方之後便讓您前去找我,這說明薑大夫應該的確是想借這個方法為何少爺緩解傷情。”
“何家家大業大,家風淳厚,總不至於因為一點小事而和大夫計較,要不然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就此作罷吧!”
見胡萬生膽敢誇下海口,何老夫人身邊的家丁當即便要說話。
可就在對方即將開口之際,何老夫人卻用眼神製止住了他:“這裏沒你說話的份,還不退下?”
家丁遭到訓斥,立刻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何老夫人的表情也不再像是之前那般陰鷙,轉而洋溢出了一絲笑容:“胡大夫說的沒錯,我們何家的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難為別人。”
“不過我孫兒的傷情,不知胡大夫能否處理?”
“我會盡力而為!”
胡萬生說著,來到了何少爺的床邊。
經過一番細致檢查之後,他發現這位何少爺這次的傷情可謂是十分嚴重。
他的手腳存在有多處骨折,腰椎也已經被摔錯位。
尤其是他的左手手腕,不知是被什麼東西劃傷,現在甚至隱約可以看到裸露的手筋。
看到眼前的傷勢,胡萬生不由得一陣頭疼。
此時他終於明白薑天陽為何會丟下這個爛攤子給自己了,就憑他們的醫術,以便能夠治好何少爺的外傷,恐怕這位紈絝少爺也要在床上度過自己的後半生。
薑天陽之所以會選擇急流勇退,恐怕就是為了避免惹火上身!
可是此時他已經騎虎難下,如果就此回絕,恐怕要砸了自己的招牌!
眼見著胡萬生麵色陰鬱。
何老夫人的心中也湧現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急切的對胡萬生追問道:“胡大夫,您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我孫子......”
“老夫人不要胡思亂想,少爺的傷勢雖然嚴重,可卻也不是不能醫治。”
“不過少爺現在的情況的確有些棘手,如果想要進行醫治,那首先需要養好傷勢,穩定情緒。”
“我先為少爺推拿一下腰部錯位的骨骼,至於其他幾處骨折,要等少爺恢複元氣之後再行接續!”
胡萬生說完,轉頭看向了身旁的弟子:“小海,你留在這裏給我打個下手,老夫人,您老還需回避!”
何老夫人雖然擔心孫子的傷勢,可是卻不敢在此時打擾胡萬生醫治。
無奈之下,她隻能按照胡萬生的要求退出了房間。
直至此時小海才發現,師父的額頭上竟然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試探性的對胡萬生問道:“師父,何少爺的病情是不是......”
胡萬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從腰間掏出了一隻木匣。
這木匣十分小巧,隻有半個巴掌大小。
匣子打開之後,裏麵放著的是一塊手指大小,漆黑如墨的藥膏。
他將藥膏在和少爺的鼻子像晃了一晃。
何少爺隨即便像酒醉一般,變得醉眼迷離。
“睡吧,等你睡醒了,你的傷勢自然就好了!”
在胡萬生的誘導之下,何少爺竟然真的趴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在確定何少爺已經睡著之後,胡萬生這才轉頭看向小海:“何少爺這次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就算能夠醫治,恐怕最後也得癱瘓!”
聞聽此言,小海不禁心頭一顫。
何家在此處的權勢,遠非胡萬生這一個草頭大夫所能相比。
如果何少爺真的因此癱瘓。
那他和師父恐怕都得付出代價!
想到此處,小海不由得有些頭疼。
他哭喪著臉對胡萬生問道:“師父,那咱們能不能也像薑大夫一樣,再將何少爺推給別的大夫?咱們實在冒不起這個風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