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心裏慌了。
於是喊了一聲,“小叔.....”
戰寒霆身子一怔,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我的眼神深邃又複雜。
我擠出笑容,“醫生說我沒事了,回去塗一些藥,就沒問題了!”
戰寒霆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又朝著戰學鶴和申含秋離開的方向看了一下,寒眸凜了一下,周身一股冷意。
他忍不住問我:“你最近和學鶴怎麼樣了?”
我眨著眼睛,“我和他挺好的,怎麼了嗎?”
“你有沒有發現他有點不對勁?”
看得出來,戰寒霆是在試探我,想要看看我知不知道戰學鶴出軌的事。
我淡笑了一下,“沒有啊,隻不過他最近挺忙的,總是沒有時間陪我,小叔,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故意露出了傷心失落的表情。
戰寒霆伸手摟著我的肩膀,“沒事。”
戰寒霆的身上,有一股好聞的雪鬆香味,身材高大結實,待在他的身邊,特別的讓人安心。
我抬起頭來,正好對上戰寒霆的視線,從他的眼底,我看見了惋惜還有心疼。
他一定是覺得我太可憐。
可不是嘛,我被戰學鶴欺騙了整整四年,而他還想瞞我一輩子....
天色暗淡,繁華的京城已經亮起華燈,戰寒霆不放心讓我一個人回去,堅持要送我。
到家之後,我才發現,齊柳阿姨和戰叔叔也在。
我們兩家住的很近,隻是門對門的距離,一有空,齊柳阿姨就會來我家串門子,我們也是。
所以我回家看見齊柳阿姨他們根本不會感到奇怪,反而覺得很正常。
看見我和戰寒霆一起回來,齊柳阿姨顯然有些震驚,“戰寒霆,你也來月月家玩?”
小叔擰著眉頭,“月月摔倒了,我送她去醫院檢查之後又送她回來。”
“受傷了?!”
齊柳阿姨瞬間緊張了起來,著急地檢查我膝蓋的傷勢,“這傷口怎麼這麼大?月月,疼不疼!”
“我挺好的,隻是擦破了點皮,不用擔心。”
齊柳阿姨和戰叔叔才鬆口氣。
緊接著,齊柳阿姨又皺眉問:“這學鶴到底怎麼回事??連自己的媳婦都照顧不好!我必須要找他問清楚!要不然結婚以後,讓月月受委屈了怎麼辦!”
說到這個,戰寒霆動了動薄唇,似乎是想要說什麼,猶豫了一會兒,他便說:“大嫂,大哥,你們出來一下,我有點事情想和你們說。”
齊柳阿姨疑惑不解,“什麼事啊?你直接就在這裏說,我們兩家人,沒有秘密的。”
戰寒霆的唇角緊抿成一條直線,心疼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出去了。
見狀,齊柳阿姨一臉的無奈,笑著對我說了一句:“月月,那阿姨先回去了,你要照顧好自己,按時塗藥,有什麼事情就給阿姨打電話,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
齊柳阿姨和戰叔叔起身,走了出去。
我垂著眼眸,想都不用想,戰寒霆肯定是要把這件事一五一十告訴齊柳阿姨他們。
但是我當時裝作沒看見,想阻止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媽把洗好的水果端出來,又看了看我,“齊柳他們呢?”
我伸手拿起了一塊蘋果,咬了一口,如實說:“阿姨和叔叔他們有事情,先回去了。”
“什麼事啊?”
“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戰學鶴今晚上,估計是遭殃了。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左右,隔壁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叫聲,還有皮帶抽在人身上的聲音,總之,齊柳阿姨的家裏,現在應該很混亂。
我爸媽連忙來到了門口,豎著耳朵,想要聽一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除了能夠聽見戰學鶴的求饒聲之外,什麼都聽不到。
我媽摸著下顎,問我:“月月,學鶴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你齊柳阿姨打他這麼凶?”
要知道,齊柳阿姨和戰叔叔,就這麼一個兒子,十分的寶貝,從小到大根本沒有這麼凶狠的教訓過他。
這一次,肯定是犯下了滔天大錯。
我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媽見我什麼也不知道,便沒有繼續問,憂愁地看著對麵的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過去敲門。
齊柳阿姨把門打開,客氣地笑著,“柔姐,怎麼了嗎?”
“我還想問你呢,學鶴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你打他幹什麼?”
齊柳阿姨長歎一口氣,“柔姐,這個你就別管了,等我明日的時候再和你說吧。”
既然齊柳阿姨都這樣說了,我媽也不好意思繼續追問下去,隻能先回來。
之後,我爸媽一整晚都在猜測,戰學鶴到底是怎麼了,他們猜來猜去就是沒有猜到戰學鶴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一個小時之後,對麵的嘈雜聲和叫聲停止了。
我也終於可以安靜地睡覺了。
我不知道戰學鶴這一晚怎麼度過的,隻是第二天的時候,齊柳阿姨帶著他,親自登門拜訪。
齊柳阿姨臉上掛著笑容,“月月,今天膝蓋還疼不疼?”
我點了點頭,“阿姨,我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不用太擔心。”
“那就好,學鶴說,昨天不知道你受傷了,正好同學又受傷了,所以就沒照顧好你,阿姨昨天晚上已經教訓過他了,你別往心裏去。”
聞言,我看向戰學鶴,他的左耳紅彤彤的,看樣子是被揪了,眼睛紅腫,手臂上還有傷痕,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無所謂。
我還以為他全盤托出了呢,沒想到,他死不承認他和申含秋的戀情,非要說是朋友?
齊柳阿姨歎口氣,手指戳了戳戰學鶴的腦袋,“下次再讓我發現這樣的事,你不死也要脫層皮!”
說著,她從兜裏拿出兩張電影票,塞到了我的手裏,“月月,我今天一定讓學鶴好好的陪你!!我們兩個好好去看一場電影!”
這個電影票對我來說就相當於燙手的山芋,我倒吸一口氣,難以想象我和戰學鶴坐在電影院裏,有多麼的煎熬.....簡直比螞蟻在身上爬還要難受。
戰學鶴也是這樣想的,他忍不住說:“電影有什麼好看的?我不愛看,我也不去!”
“重要的是看電影嗎?重要的是好好陪一陪月月!”
“我....我就是不想去。”
趁著齊柳阿姨還沒生氣,我也趕緊說:“阿姨,我和學鶴沒空看電影,我們還要去準備婚紗還有伴娘禮服....”
說起這個,齊柳阿姨沉默了一下,“伴郎伴娘都找齊了?”
我點頭,“已經確定好人選了,但是禮服還沒有準備,所以就想著這幾天的時候把禮服挑好。”
齊柳阿姨點點頭,“結婚的事情比較重要,既然你們要去準備婚紗和禮服,這個電影就不看了吧,學鶴,你這次要是再敢丟下月月,你就別想回來了!”
戰學鶴反感不已,又開口說:“我不......”
我咳簌了一下,故作開心的拿起手機,打斷戰學鶴要說的話,“我現在就通知含秋她們.....”
戰學鶴瞬間閉嘴了,撓撓頭,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媽,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月月的。”
我輕輕笑了一下。
小樣,我還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
伴娘大多數是我的大學宿友,以及一些同班同學。
伴郎是戰學鶴挑選的,好像也是他的室友和同學。
正是畢業季,除了一些要實習的,其他人時間都挺寬裕,而且禮服這事也不能馬虎,他們也跟著一起來挑選禮服。
我爸媽更是請了假,陪著我一起來,隻不過齊柳阿姨和戰叔叔,最近沒有請假的機會了,沒辦法一起來。
不過,有我爸媽在,他們也不擔心。
一群人嘻嘻哈哈,時不時酸幾句:“你倆的愛情太讓人羨慕了!”
項香薇更是滿懷期待:“什麼時候我也能遇到真命天子啊?”
我媽聽了,也開心的笑,畢竟任何一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
我笑了笑,沒說話,餘光看看向了戰學鶴和申含秋,兩個人眉來眼去的,如果不是這裏人多,他們早就摟摟抱抱了。
於是,我就故意給他們製造機會。
我指了一下前麵塑料模特穿的禮服,“爸媽,薇薇,小傑,我覺得這個禮服挺好看的,你們要不要試一下?”
項香薇摸著下顎,似乎在思考。
我媽則笑著說:“試試吧,看看效果如何,要是不滿意,咱們再選就行了。”
我的幾個宿友點了點頭。
我媽立馬就叫導購員過來,把衣服拿下來。
之後,我又用同樣的辦法,讓伴郎去換衣服了。
簾子拉上的那一刻,我特地回頭看了一下,戰學鶴和申含秋還在角落裏,大家都忙著換衣服,沒人關注到他們。
我也懶得理會。
項香薇是第一個換好衣服的人,她迫不及待地拉開簾子,“月月......”
然後,她就發出了一陣尖叫聲。
聽到尖叫聲,所有人都以為出事了,連忙拉開簾子出來看一看,結果就看到了正抱著狂啃的戰學鶴和申含秋,那一刻,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
我媽更是扶著額頭,險些站不穩,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甚至擔心我看見,想要把我拽走。
我等了這麼久,總算是等到這對狗男女被捉奸在床,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我爸白著臉,指著戰學鶴和申含秋,“你們兩個......你們.....太不要臉了!學鶴,你不怕你爸媽把你腿打斷嗎?”
戰學鶴大概是知道羞恥,連忙和申含秋保持距離,著急地解釋:“我....不是這樣的.....我雖然和含秋是真心相愛的,但是我一定會給月月一個名分。”
我樂了,說的感覺是我逼他似的。
我不稀罕。
申含秋也委屈地咬著下唇,淚珠大顆大顆掉下來,“叔叔阿姨,我知道我這樣做傷害了月月,我保證,以後我和學鶴斷幹淨!再也不會和他來往!”
我冷笑,站了出來,一字一句說:“不必了,既然你們真心相愛,那我成全你們兩個!大家也看見了,是他戰學鶴出軌在先!我要退婚!”
戰學鶴一聽我要退婚,臉色都青了一大截,“孟月月,我不是說了嗎?我會給你名分,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你以為成為你的妻子,很驕傲?我稀罕?”
“你.....”戰學鶴被氣得七竅生煙,“孟月月,從小到大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未來的媳婦,你要是跟我退婚了,你覺得,還會有人要你這個爛.貨嗎?”
說著,他轉身那些他伴郎說:“這孟月月,跟了我二十多年,就相當於一個二手貨,倒貼都沒有人要!”
申含秋暗中噗嗤笑了一下,又假惺惺地說:“月月,你都和學鶴在一起這麼多年,以後誰還敢要你?你已經沒有什麼選擇了,我也承諾再也不會和他來往了,你就別計較了。”
我一聽這句話,簡直是要氣炸了。
雖然我和戰學鶴從小定親,但是,這麼多年,我媽一直教育我,不能婚前同床,所以我也沒有和他做出格的事。
我是真沒想到,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居然會說出這麼惡心的話來汙蔑我的名聲。
而且還說我沒人要?
我生氣地掃了一圈在場所有人,緊接著目光落在了戰寒霆的身上。
我都沒發現,戰寒霆今天也在,因為他還沒有結婚,所以,他來給戰學鶴當伴郎,據說是為了沾沾喜氣,希望明年遇到桃花。
我朝著戰寒霆走了過去,拽住他的領帶,踮著腳親了上去。
他震驚不已,漆黑的眼瞳驟然放大。
旋即我仰著頭,極其認真的問:“小叔,要不然你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