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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差不多到了六點,齊柳阿姨和戰叔叔也來了,跟在他們後麵的戰學鶴,垂著頭,一張好看的臉悶悶不樂。

還有一個菜沒有做好,我媽就讓齊柳阿姨和戰叔叔先等一等。

兩家人經常一起吃飯,齊柳阿姨來我們家,就像是自己家一樣,她坐在沙發裏,大概是覺得無聊,又拿出手機,翻看今天決賽拍攝的視頻。

“學鶴,你今天沒去現場,我給你看看月月,多漂亮多厲害啊!”齊柳阿姨露出溫柔慈祥的笑。

我端著菜出來,看到戰學鶴和齊柳阿姨一起看手機,我唱的那首歌回蕩在客廳裏。

“阿姨,叔叔,學鶴,吃飯了!”

聽到我這麼一喊,戰學鶴急忙抬起頭來,眼神複雜地看向我。

齊柳阿姨放下手機,笑著點頭,然後用手推了一下戰學鶴,“有這樣的媳婦,你就偷著樂吧!”

戰學鶴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這比賽我要是去了,哪裏輪得到她大出風頭?”

齊柳阿姨哼了一聲,“誰讓你自己不去的?”

戰學鶴猶豫了一下,說:“我是想給她機會。”

我一聽,又樂了。

他又開始把鍋甩在我的身上。

我這年紀不大,背的鍋都要把腰壓斷了。

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十分寵愛我呢。

實際上,他是為了申含秋才不去的。

果然,我媽聽見了,看戰學鶴的眼神都溫柔了許多,“原來學鶴是讓著月月才沒去,你這孩子.....”

齊柳阿姨憋著笑,“孩子們恩愛就好,恩愛就好,我們做家長的也就放心了。”

說著,她又想起了什麼,期待地問:“話說,月月的版權費賣了多少?”

我媽如實回答:“一開始人家給三萬,後來月月堅持要二十萬,那個人拗不過,就答應了。”

這下子,戰學鶴繃不住了,胸口起伏劇烈,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那歌,還能賣二十萬?”

聽得出來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嘲諷還有震驚,當然更多的是輕視。

在他心裏,我啥都不行,我的詞曲,他更是看不上。

我點了點頭,“當時就是隨便要的價,想著他不答應的話就算了,誰知道.....”

戰學鶴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沉的。

齊柳阿姨並沒有注意到戰學鶴的表情,又繼續說版權的事情,而且越說越起勁。

戰學鶴當場重重放下碗筷,扔下一句我吃飽了,就摔門走了。

我媽察覺到了什麼,“以後咱們別提這件事了,學鶴心裏不好受。”

齊柳阿姨一邊挑魚刺,一邊說:“別管他,月月將來是他的媳婦,月月變得更好,他心裏有什麼不好受的?”

說完,齊柳阿姨就把魚肉放在我碗裏,“月月,多吃一點。”

我笑著謝了齊柳阿姨,低頭吃飯的時候,看了一下旁邊的碗,還有很多飯。

浪費糧食,可恥啊!

自從這頓飯之後,我就沒有見到戰學鶴了,更不知道他去幹什麼。

不過,我才懶得關心這些事。

再一次見到他,是我來羅蘭宴公司培訓的時候。

他和申含秋一起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公司的人見到他們,還會問幾句:“這是你女朋友?”

他麵帶驕傲,眼神溫柔地看著申含秋,“你猜!”

雖然他的回答模棱兩可,但是沒有否認,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認為他們兩個是一對的。

我站他們的身後,嘴角扯了幾下,等到他們上樓了,我才去上去。

戰寒霆的辦公室在八樓。

據說創業的人都喜歡吉利的字數,這一點果然不假。

戰寒霆現在的秘書是一大約三十歲的女人,公司的人都叫她秦秘書。

她總是穿著幹淨利落的女士西裝,初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板著一張臉打量我,又感歎了一句:“這小胳膊細腿的,能承受得住壓力嗎??這公司也真是,怎麼不找個身強力壯的男秘書?非要霍霍這些剛畢業的大學生。”

她的眼角憔悴,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看樣子,當戰寒霆的秘書,壓力確實挺大的。

我拍了拍胸脯,站直身體,“秦秘書你放心,我可以的。”

秦秘書點了點頭,然後說:“我先帶你去見一下戰總。”

來到了辦公室門口,裏麵並沒有人,秦秘書讓我等一等。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內心也有一些焦慮和著急。

此時,辦公室的門推開了,走進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目測一米九,身材健碩,黑色襯衫下包裹的肌肉隨時都會噴張而出,周身自帶著一股冷冽的氣息,令人不敢靠近。

秦秘書見了,恭恭敬敬地說:“戰總,這是最近新招聘的秘書,孟月月。”

戰寒霆冷冽的目光掃了過來,我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倒吸一口涼氣。

記憶中的戰寒霆時不時買棒棒糖給我吃,還喜歡笑著揉我的頭發,喊我月月。

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冷漠了......

嚇人!

秦秘書又說:“戰總,你們先聊,我出去了。”

之後,她關上門就走了。

我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小叔.....哦不,戰總.....”

小叔名叫戰寒霆,是戰家第一個創業的人。

我不得不感歎,創業之後,小叔人都變了。

戰寒霆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頭,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我感覺他的眼神含有幾分溫柔的笑意,不似剛才那般冷漠,“我以為你要去音樂圈發展了,跑來我這裏當秘書了?”

“我對音樂不感興趣也沒有天賦,這次就是運氣好,我還是更想來公司鍛煉鍛煉自己。”

戰寒霆半信半疑,眉頭上挑,似笑非笑地問:“我看,你和學鶴是想要來我的公司公費談戀愛吧?他前腳剛打完電話說要來我這裏上班,後腳你就來給我當秘書了,你們兩個,別以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可以胡作非為,該幹活還是要幹活的。”

“小叔,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幹。”

小叔勾起嘴角,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真沒想到,愛哭鼻子的月月跑來給我當秘書了。”

我忍不住反駁:“我哪裏一凶就哭?”

“你小時候不是最愛哭鼻子了嗎?”

“我.....小孩子愛哭不是很正常的嗎?我現在,已經不愛哭了。”

戰寒霆眼中含笑地看著我,“行行行,那以後在工作中遇到難題了,你別哭。”

“絕對不會!”

估計在戰寒霆的眼底,我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孩。

他也不知道,我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

戰寒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別找戰學鶴告狀。”

“不會。”

我找他?

他最靠不住了。

小叔點了點頭,旋即在桌上翻找了一下,骨節分明的手指纖長好看。

他拿了一遝資料給我,“先去熟悉一下,下午的時候我來考考你。”

“沒問題!”

我開始投入到培訓當中,一天下來,十分忙碌。

我之前確實沒有想過,當秘書有這麼忙。

不過,現在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差不多到了下午,總算是下班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休息一會,下樓的時候,正巧碰到了申含秋。

她熱情地和我打招呼,“月月,我們真是有緣分,以前是同學,現在是同事了。”

我笑著點頭,“是啊,以後多多指教。”

申含秋捂著嘴笑了一下,“應該是你和學鶴,多多照顧我一下才對。”

我現在很累,真不想和她繼續虛偽下去,敷衍地點頭,加快腳步下樓,誰知她伸出腳絆了我一下。

就這樣,伴隨著一陣聲響,我和申含秋一起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還好樓梯不高,沒摔死。

但是我的膝蓋,卻疼得厲害。

聽到叫聲的戰學鶴,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含秋!出什麼事了?”

申含秋委屈巴巴地仰著頭,“我和月月不小心摔下來了.....”

聞言,戰學鶴頓時呼吸急促,著急地扶起申含秋,“哪裏受傷了?”

“不知道,就是.....好疼.....”

“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檢查!”

戰學鶴二話不說,直接抱起申含秋就走了,整個過程沒看我一眼,似乎申含秋才是他的女朋友。

不過這也正常,他壓根就沒有把我當做是他的女朋友。

倒是申含秋,躲在戰學鶴的懷裏對我笑了一下。

我歎口氣,忍著腳上的疼痛,艱難的爬起,誰知站都站不穩。

這個時候,小叔正好路過,瞥見了我扶著牆,表情痛苦,眉頭也跟著皺成一團,低沉的嗓音夾雜著幾分溫柔的關心:“月月,怎麼了?”

說話間,他的目光就落在我流著血的膝蓋上,血淋淋的,隱約可見模糊的血肉,他俊朗的臉也陰沉了下來,連忙蹲下身來檢查我的傷,“怎麼弄的?學鶴呢,讓他帶你去醫院。”

“不小心.....摔了....我回去上點藥就行了,小叔你不用擔心。”

“他......陪同學走了,沒關係的,我自己也可以去。”

我故作傷心,不放過這個給渣男上眼藥的機會。

戰寒霆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我紅著的眼圈,旋即掐住我的腰,直接把我抱了起來。

我慌張地摟著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結實有力的胸膛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小叔.....”

戰寒霆低下頭,我一眼就對上了他的視線,還能感覺到他溫潤的氣息,十分撩人。

我的臉頰瞬間就紅透了,小聲問:“小叔你要幹什麼?”

“我帶你去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戰寒霆就給戰學鶴打電話,“月月受傷了,你快來醫院一趟。”

電話裏,戰學鶴果斷的拒絕了:“小叔,我這裏也有人受傷了,暫時來不了。”

似乎是有人在叫他,他著急說了一句:“我忙著呢,小叔,你讓她去醫院,或者是叫她爸媽來。”

我淡定地聽著,笑了一下,冷漠又無情的狗男人。

戰寒霆大概是被戰學鶴的態度嚇到了,畢竟我可是戰學鶴未來的媳婦,不到一個月,我們兩個就要舉行婚禮,結果我受傷了,戰學鶴卻一副不關心的樣子。

尤其是當戰學鶴直接掛斷電話後,戰寒霆的目光一下子就陰鷙得可怕,車內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幾個攝氏度,“這小子,我一會回去就收拾他!”

聞言,我立馬阻攔了,又裝作傷心的樣子,紅著眼睛說:“小叔,學鶴不是說了嗎?也有人受傷了,他幫忙處理,這也可以理解的,說明他這個人樂於助人又心善,小叔,你別怪他。”

戰寒霆側眸看了一下我,深邃的目光蕩漾著一層淺笑,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腦袋,“月月,學鶴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

我垂下眼眸,可惜,戰學鶴沒福氣。

到了醫院。

戰寒霆幫我掛號,陪著我一起等著。

期間,他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認真專注地處理一些比較急的工作,我也安安靜靜的,不打擾他,但還是會時不時看他幾下。

戰寒霆長得俊朗帥氣,比我大六歲,比我成熟穩重,散發著一股專屬於男人的獨特魅力。

大概是偷看被發現了,戰寒霆抬起頭來,目光沉沉地注視我,似笑非笑地問:“看什麼呢?”

我撓撓頭,視線往上,“我到處看看.....”

正好輪到我去看醫生了,我瞬間如釋負重,慌張站起身。

他輕笑一下,攙扶著我走了進去,之後來了一個電話,他就出去了。

醫生看了我的傷,又摸了下我的骨頭,確認沒有骨折以及其他傷,他就給我開了一些藥。

我扶著牆一瘸一拐走出來的時候,戰寒霆還在打電話,眉頭緊鎖,目光陰鷙,隨便往哪裏一站,都是視線的聚焦點。

倏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經過。

戰學鶴攙扶著申含秋,眼神地充滿了關切,申含秋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長發垂落,臉上盡是笑容。

兩人站在一起,十分養眼。

戰寒霆似乎也看見了,一直盯著那個方向看,直到戰學鶴和申含秋從拐角處消失了,他才回過神來,低頭關掉手機,眉宇間是殺氣,大步往前走,似乎是要去找戰學鶴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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