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裏,我的妝容得體,顏值氣質都屬上乘。
「我女兒漂亮吧?想娶回家嗎?看誰給的彩禮多!」
繼父哈哈大笑,觀眾們竟配合地開始競標。
彈幕裏的一串串數字飄過,仿佛我真成了競拍的商品。
正當氛圍荒唐而熱烈的時候,昵稱為野鶴的觀眾再次開口。
「主播,她藏得很好,隔著手機,我也看不出底細。」
「不過我問你,無論你下手多重,是不是都沒見她哭過?」
「空有皮囊的死屍,當然是哭不出來的......」
繼父皺眉回憶,逐漸有些慌亂,卻強裝鎮定,「你扯這麼多,有什麼用?」
野鶴:「我們有緣,我教你個法子,一測便能驗她真身!」
「畫皮鬼最珍視的,便是那副以假亂真的皮囊了。」
「隻要你持著利器接近,它就會本能地感到畏懼。」
「切記!一定要打它個猝不及防!」
「鬼會騙人,也會偽裝......」
廚房裏,我切菜的聲音持續作響。
繼父狐疑地盯著我看了半天,嘀咕自語道:「利器?家裏還有比菜刀更鋒利的東西?」
「就這副低賤的狗德行,還特麼畫皮鬼?」
不再去看野鶴再說什麼,繼父一屁股坐回沙發,繼續跟觀眾們吹牛扯淡。
沒過多久,飯菜被端上桌。
繼父在桌邊坐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至於我,隻能在一旁看著,不配跟他同桌吃飯。
本該和諧溫馨的三口之家,實際卻隻有無比凝重的壓抑。
將我帶到這個家庭的母親,現在應該在某個棋牌室打牌吧?
希望她今天的牌運好些,否則輸個精光回來,又得在我耳邊念叨。
我不怕疼,也無所謂繼父的咒罵,隻是仍會在意母親刻薄的言語,這可是紮心窩的東西......
吃完飯,繼父關掉直播,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直到現在,我才能收拾殘羹剩飯。
當剩餘的飯菜全都裝進餐盤,這賣相當然算不上好看,像是盤狗食。
我端回房間,壓根不打算吃。
畢竟,屍體不需要新陳代謝。
吃進胃裏的東西,還得想辦法吐出來才行。
要是放著不管的話,就會在肚子裏腐爛,加重身上的屍氣。
我可不想把自己弄臟,於是把飯菜倒進塑料袋,準備有空再帶出門,喂喂附近的流浪貓狗。
當天色逐漸暗沉,我端著清空的餐盤走出房間,準備回到廚房洗碗。
當我經過客廳的時候,繼父忽然開口,「站住!」
我轉過頭,於是便迎上一道森冷的目光。
茶幾上,放著一把刀柄赤紅的剪刀!
早已死亡的畫皮鬼,自然沒有心跳,也無需呼吸。
胸腔的起伏,隻是偽裝而已。
看著麵目陰沉的繼父,我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過來!」他以命令般的口吻,對我說道。
「爸,我準備洗......」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繼父冰冷地打斷,「我讓你過來!耳朵是不是聾了?」
不得已,我隻好放下手中的餐盤,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他的跟前。
繼父喜歡窩裏橫,對外人絲毫豪橫不起來。
因此,養成了他多疑的性格。
無論野鶴說了什麼,他都會想著試一試。
隻是,他似乎忘了對方的囑咐,直接對我道:「把手伸過來!」
隨我顫抖地伸出手,繼父拿起茶幾上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