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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旁觀了一會這恐怖的“母慈子孝”。
太後一定很滿意這副年輕的身體。
她不知什麼時候換上了一件嬌豔欲滴的嫣紅肚兜,此刻正使勁兒把細腰往皇上懷裏貼,一雙長腿也悄然勾上了皇上的背。
這廢物皇帝顯然也十分受用。
平日裏我孤傲疏離,如捉不住的月光,僅僅是露出一絲笑意,都能讓他高興得像白癡一樣。
今晚的我卻突然如此媚態橫流,他必然扛不住這種誘惑,哪裏會分心去想其中的蹊蹺?
隻是,如果我再不攔上一攔,恐怕兩人要在我麵前傳宗接代了。
不知那後代,該稱呼他倆什麼呢?
為了幫他倆積點德,我對鏡中像抬手一揮,二人身下的床榻“咣”地一聲巨響,在太後的驚叫聲中攔腰斷成了兩截。
侍寢剛一暫停,我便命人召“霜妃”即刻來我寢宮。
“你們都出去候著,未經哀家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是——”
太後宮人沒有一個看出端倪,全部退了出去。
一個相貌可憎的老太監卻紋絲不動。
宮人們的腳步聲漸遠,老太監坦然迎上我的目光,幽幽開口:
“雖已換身,但娘娘與太後尊卑有別,該有的禮數還是少不得的。”
原來他便是傳說中,太後身邊最得力的狗腿子,進寶公公。
與此同時,真太後厭惡地拂了拂衣袖,從地上徑直起身,坐在了她最愛的那把金絲楠木鳳椅上。
好事莫名告吹,她一臉毫不掩飾的慍怒。
縱使我的臉蛋天生水靈,被她的魂魄牽動,也憑空滲出了些粗鄙醜陋。
我乖順地跪下。
“臣妾愚笨,驚擾了太後。可眼下發生這麼大的事,臣妾實在惶恐不已,不得不出此下策求見太後。”
她居高臨下地瞥我一眼。
“還算你機靈,沒大呼小叫地驚著皇帝。”
我把頭埋得更低,“臣妾不敢。”
進寶公公畢恭畢敬地向她遞了一盞茶,回過身來衝我咧了咧嘴,體貼地提醒我:
“宮中患癔症之人的下場,娘娘必是清楚的。”
“每日被灌了多少湯藥,承受多少折磨不說,若是被視為邪祟災星......那才是真的,永世不得安寧嘍。”
我豆大的淚珠劈裏啪啦地滴下來,慌亂無措地向太後磕頭:
“是!臣妾明白!臣妾絕不敢讓第三人知曉!”
太後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她欣賞著纖纖玉手上的護甲,影子投在我麵前,像猛獸的森森利爪,好不威風。
進寶公公狗仗人勢,神色竟也愈發高傲起來。
“娘娘若是聰明,就老實些認命吧。能與太後換身,也算是娘娘的福氣。”
是嗎?
我伏在地上發抖,卻不是因為恐懼。
我在想我的姐姐。
她也曾在入宮時,被丁進寶這個老不死的威脅過嗎?
太後似是倦了,揚手讓進寶公公扶她起來。她走近我,屈尊降貴地捏起我的下巴,笑眯眯地騙我:
“隻要你把嘴閉緊,演好這個太後,我就留你一條賤命。”
我淚眼朦朧地看向她,滿身肥肉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