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幾個閑逛認識的朋友收了一段時間的牙膏皮後,我突然發現了垃圾堆裏全是寶。
便離開了七叔的建築隊,拿著手裏的兩百塊錢開了一家廢品回收站。
低價回收了拾荒者手裏的紙皮、鐵物,又轉手高價賣到廠裏,短短半年我便賺到了六千塊錢!
這是前世的我一輩子都想象不到的,跟著爹出去幹一天也就二十塊錢罷了。
我很快就會成為“萬元戶!”
也難怪謝姝雲一直對我看不上,眼界的限製讓我始終拘泥在那個偏遠的農村,還一輩子以安穩為傲,可不就是她說的窩囊?
七月裏,娘托人給我遞了信,謝姝雲果然早產了,生了個兒子。
在信裏娘把那小子誇得天上有地下沒的,就像真的是她親孫子一樣。
又說既然我已經離開七叔的建築隊了,幹脆回去,繼續給爹做工,也可以回去帶帶孩子,就算不是親生的,時間久了,他自然會念我的情。
我笑了笑。
前世的我難道陪他不夠嗎?別人家講究抱孫不抱子,林念卻是我從小抱到大的,剛會走路那會兒就整天給他騎大馬,還被別人笑話過。
從上學開始就是我每日接送,他要什麼我都盡量滿足,一直到他成家,我都還在給他零用,生怕他跟我年輕時候一樣,手裏沒錢遭人嫌棄。
可結果呢?他是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他親爹的?他怎麼喊那個男人爸喊得那麼親熱?
我辛苦了大半輩子,竟然養了一個白眼狼!
後麵的幾年我一直沒有回去,實在不想麵對那惡心的女人和那小野種。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家裏的電話,娘病危了!
我趕緊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回了村,到家卻發現娘好好地坐在堂屋。
我舒坦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非常氣憤,問娘為什麼要騙我回來。
卻被娘揪著耳朵罵,“你這個死沒良心的,說走就走,是不是隻有你娘死了你才曉得回?”
我無奈地討饒,又轉移話題問爹去哪兒了。
他去送孫子上學了,早出晚歸,二十四孝好爺爺。
我有些不懂,為什麼他可以對親生的我各種打壓謾罵,卻能對沒有血緣關係的野種這樣親熱?
直到晚上吃完飯,他翹著二郎腿一如既往地命令我帶林念回城讀書,我才明白,他一直惦記著謝老師曾答應過他,讓他成為城裏人。
即便是我已經在江城落了腳,他都沒有打算靠我進城,也是啊,在他心裏我永遠就是廢物。
我直接了當地拒絕了,並告知第二天我就會回城。
這天夜裏,我依舊是打的地鋪,但沒有發生任何事,大概是已經生下來林念,謝姝雲有子萬事足了。
是的,她兒子這輩子還是叫林念。
我突然很好奇,那個男人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怎麼就讓她這樣死心塌地。
漆黑的房間內,一片寂靜,我忍不住問她。
當我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床上傳來一句柔弱而又堅定的話語。
“隻有他才懂我。”
我嗤笑一聲,不再問了。
這樣品行高潔的才女,是我這下等人高攀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