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他們家的醜事了,他難道敢把這個隨時爆炸的炸彈一直帶在身邊?
真的是愚蠢又不自知,我翻了個白眼。
“我不娶,要娶你娶吧。”
“反正你不是看不上我娘麼,幹脆休了我娘,取個知書達理的新婦,不是正好?”
身後傳來爹娘的謾罵,我卻置之不理。
這幾日我已經打聽好了,七叔準備組建個班組,到城裏接活幹。
前一世他也來找過我,當時我正直新婚燕爾就推辭了,後來他的工程接得風生水起,成了村裏最先富起來的那批人,引來了眾人的各種羨慕與後悔。
我曾把這事當做笑話講給謝姝雲聽,以表我對她的愛是任何事都阻擋不了的,卻被她嫌棄窩囊,不上進。
這次我直接找七叔按了手印,回家就整理行李,順便告知爹娘我要出遠門。
爹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誰允許你去了?你現在是翅膀硬了是吧,連你爹的話都不聽了!你走了誰給我做小工?”
娘也在一旁埋怨,“老七哪是什麼正經人,你趕緊去辭了,這些年跟著你爹幹活,家裏哪短了你吃喝?”
是啊,跟著爹幹活,的確是不愁吃喝,但也僅是吃喝了,手裏半分錢沒有,年輕人出去,哪個會像我那樣寒酸呢。
看著我咬牙不鬆口,爹把碗筷一摔,“行啊,你要走也可以,今天你敢從這個門出去,我就當從沒有你這個兒子!”
看著火冒三丈的爹,我知道講道理是說不通的,便拿了行李就出了門。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我是爹的獨子,但他卻一直對我不滿意,平日裏不是打就是罵,從沒聽過一句好話,更不允許我質疑他的任何事。
這種爹不要也罷。
年都沒過,我跟著七叔來到了江城的一家建築工地,白日做工,晚上就出去閑逛。
大城市還是不一樣,任何事都是新鮮的,我這才發覺,前一世的我,似乎真的錯過了許多。
娘委托人給我帶了幾次口信,要我回家跟爹認錯,但我一直沒理,隻是把賺來的工錢分了一部分順路寄了回去,不管咋說,娘還是心疼我的,隻是苦了她遇上我爹這樣一個男人。
清明節,我跟著七叔回村祭祖,七叔買了一車的鞭炮,引起了全村的轟動。
我偷摸回了家,想著有我寄回來的那些錢,爹應該消了氣,不至於連祖墳都不讓我上了吧。
回到家竟然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謝姝雲正坐在天井邊,揉搓著一大盆衣服。
娘看到我開門,馬上就迎了出來,拉著我的手上下打量,喊著我兒辛苦了。
爹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瞥了我一眼,哼了一聲,也沒說話。
我猶疑地望了望謝姝雲,搞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娘就劈裏啪啦地跟我訴說了一番。
原來在我走後,他們竟然還是把謝姝雲接進了門,不過對外宣稱我出去賺大錢去了,而我每個月寄回來的錢也佐證了這一點。
不過這一世的謝姝雲就全然沒了上一世的待遇,娘本就厭煩她,便給她安排了各種活計,洗衣做飯都是最基本的,而隻要謝姝雲漏出半點不願,娘便會威脅將她退回去。
她可能也回去跟謝老師抱怨過,可是紅著眼睛回來了,沒過多久,謝老師就帶著妻子回了城,竟然比上一世還要早點。
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將她趕出去了。
晚上我直接在地上打了地鋪,我實在不願跟她再有什麼親密接觸。
可是睡到半夜,我突然感受到後一個柔軟的身子從我背後抱過來。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坐起了身。
“你不用這樣。”我冷冷道。
她卻楚楚可憐道,“阿健,我已經嫁給你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以後會好好服侍你的。”
“哈,那你為什麼不把這個孽種給打了呢?還惦記著你那老情人?”我厭惡地看著她微凸的腹部。
謝姝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裏囁嚅道,“這,這畢竟是條生命。”
“哼。”
我一把甩掉她的手,再繼續說下去,我可能真的忍不住要打人了。
起身來到屋外,看著空中明亮的月亮,我的淚水不禁流了下來。
前世我是那樣尊敬她,能娶到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女人,我心裏又自卑又激動,我恨不得掏出心窩子來對她。
她說她不愛那事,我就害怕玷汙了她,卻沒料到唯一一次同房,竟然也是她設計來的。
而如今她竟會主動勾引我,是了,一個敢未婚先孕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我想象中高不可攀的女神呢。
隻是想不到,她愛那個男人愛得那麼深,被我娘磋磨,被我嫌棄,她依舊不願打掉肚子裏那塊肉。
上了墳我就走了,又回了江城。
我努力地幹著活,別人不願意幹了我也衝上去幹,隻要有賺錢的活兒,我都不會放過。
隊裏的人總笑我,“阿建這不努力賺錢不行啊,那麼漂亮的媳婦兒都被她娶到,不努力媳婦兒都跑了。”
另一個同是村裏出來的人說,“跑不了,看不出來阿建這小子還是挺牛逼的,這麼快就讓她媳婦兒懷上了!”
眾人一陣哈哈大笑,我卻在一邊沒有回話。
我的確是在努力賺錢,卻不是為了謝姝雲。
重回一世,我怎會浪費這大好的資源呢,我定要做出成績,改變前世的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