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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亮的液體順著妹妹的嘴角滑下,何衾先像是甩開一條抹布似的甩開妹妹的臉。
不同於我無法歌唱高音,這次何衾先下的劑量完全不同。
妹妹除了可以日常說話外,她無法唱出任何一個音節。
「噓、噓噓!」何衾先捂住了妹妹的嘴巴,說:
「秋灼當時可不是這個反應,她隻是不可置信地嘗試唱了幾下後就接受了。」
妹妹的眼淚被擠出眼眶,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
何衾先瘋狂的眸子閃爍著灰暗狠毒光芒,他將妹妹抱了起來,大步邁向餐桌,將妹妹放到了座位上。
「食指放在叉柄上!沒錯——不準吃蘆筍,秋灼從來不吃蘆筍。」
「用餐巾擦嘴,秋灼每隔一分鐘就會清理一次唇邊。」
「咀嚼的時候不要抬頭!」
「沒錯,乖,這才是我的秋灼。」
這一晚很慘烈,妹妹像是一個重新安裝係統的洋娃娃,被何衾先捏斷四肢再重組起來。
他不停地對著妹妹叫喊著我的名字,在妹妹身上大肆留下惡劣的痕跡,並且一刻不停地糾正妹妹「我」應該怎樣做。
妹妹無力反抗,她隻能順著自己選擇的道路,咬破舌頭也要走下來。
鑽入那個何衾先塑造的名為「秋灼」的模具中。
即便這個模具會讓妹妹失去自我。
我不知道妹妹這樣過活到底是不是她真正渴望的,我總是看不到妹妹獨自在臥室的情況。
她被一個狠毒的瘋子當做替身,每時每刻都要承受著膽戰心驚的教訓。
妹妹甚至對於別人叫她「秋蓁」已經沒有反應了,隻有喊一聲「秋灼」她才認為這是她的名字。
「該收手了,小蓁。」
花狐的聲音從臥室中傳來,我一驚,卻無法進入。
看來花狐已經知道「秋灼」其實是「秋蓁」的事實了。
「你姐姐不願意看到你這樣。」
「我隻是在尋找自己生存的辦法,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
「你都要被何衾先逼瘋了!你沒有辦法取代你的姐姐!」
「不可能!我是和姐姐最接近的人,隻有我才能完全成為她,代替她!我一定會取代姐姐的位置,拿下何先生!」
「你......你,好自為之吧。」
花狐沉重地歎了口氣,之後,我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
妹妹的一顰一笑越發和我相似,她對於何衾先似乎早已不是金錢利益上的關係,她好像真的愛上了何衾先。
當妹妹端著紅酒和果盤進入何衾先的書房時,得到的是何衾先殺人一般的目光。
「這個房間不是你能私自進來的。」
妹妹頷首點點頭,將紅酒和水果放到一側。
「何先生早點休息,天色很晚了。」
何衾先滿意地走近妹妹,挑起她的下巴,讚賞道:「越來越像秋灼了,很好。」
妹妹嬌羞地別過腦袋,輕哼了一聲。
何衾先露出一個寵溺的笑,他一勾手將桌子上的盒子拿了過來,並將其中的鑽戒取了出來。
他抬起妹妹的手指,把鑽戒戴了上去。
妹妹詫異地抬起手,鑽石的光輝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怎麼哭了,不喜歡?」
妹妹搖搖頭,輕輕抹了一下臉頰上的淚珠。
她忽然將帶來的紅酒喝了一口,然後趁何衾先不注意吻住了他,將這口紅酒渡給了他。
一切的理智在酒精和氛圍的加持下變得潰不成軍,書房被他們二人攪得淩亂不堪。
妹妹的淚水從麵頰上滴落。
在桌麵的文件上洇濕成一個點。
文件上是一串未破解的密碼。
上麵寫著何衾先與S國下一次的交易地點與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