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起絲絲的細雨。
初冬的雨小,可是比雪還要冷上幾分。
讓我身冷心也冷。
夜裏我就發起了高燒。
渾渾噩噩的的腦海裏,滿是錢珩。
滿是我們攜手並進的十年。
猶記得他遠去商州平定叛亂時,因為糧草不足被困,我隻身一人回京,為他帶去了糧草。
後來戰役大獲全勝,星月輝映的夜空下。
他說,瀟瀟,幸好有你。
還說,若無緣帝位,就歸隱山林,與我做一對平凡夫妻。
若能手掌霸業,那我就是與他並肩的皇後。
他抱著我,說得那樣情真意切。
星月點輝遠不及他眼中的光芒萬分。
我笑著偎進他懷中,說,好。
回宮後,風頭無兩的錢珩遭到太子陷害,從他寢殿裏搜出了寫著太子生辰八字的小人,上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
事發突然,錢珩百口莫辯。
是我頂著皇帝的怒火,認下了這個罪名。
差點被當場杖斃。
那時錢珩跪在地上,眼眶含淚,懇求皇帝給他一個查明真相的機會。
他說隻要十日,若查不出來,願與我一同擔責。
我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柴房裏,身上的傷口潰爛化膿。
痛不欲生時我還在想,幸好不是錢珩受這樣的苦。
幸好。
我在裏麵度日如年般過了十日。
第十日。
柴房的門從外麵打開,錢珩逆著光而來,他直直看著我,俊俏的臉因為痛心疾首而微微有些扭曲。
那時我奄奄一息。
他橫腰將我抱起,咬牙,流著淚,說往後不會再讓我受一丁點委屈。
......
我猛然從睡夢中驚醒,淚珠大顆大顆的滾落。
可是錢珩,你食言了。
你親手做了讓我委屈難過的事。
果然承諾,隻有聽得人會記得。
心口好像被人莫名剜去了一塊,空落得厲害。
著玉跪在榻邊,無措的安撫我。
我閉上眼,木然抬手擦幹淨眼淚。
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封妃的旨意就到了我宮裏。
我麵無表情的聽為首的太監誦讀,他一邊將聖旨遞給我,一邊諂媚的說。
「皇上還賞了些平日難得一見的寶貝,可見對娘娘的上心。」
我站起身,漠然的撇了他一眼,接過聖旨就擲到了地上。
「告訴錢珩,我不做他的妃子。」
一眾人慌張的跪到地上:
「娘娘,這是大不敬的啊!」
我懶得理會,轉身喚了一聲著玉,她立刻懂了我的意思,推搡著將他們趕了出去。
......
幾日後我在禦花園轉悠,正要回去的時候,恰好碰到了錢珩與賀顏。
兩人並肩而行,好一副伉儷情深的景。
這些天來我沒少聽說賀顏有多麼受寵,玉石珠寶如流水一般送進她的宮裏,錢珩一下朝就與她形影不離。
聽說到底沒有親眼見到讓我難過。
我想目不斜視的走過去。
賀顏故意擋在我身前。
「你不讓開是等著我行禮嗎?」
「我當然不敢讓你給我行禮啦,瀟瀟姐姐可是,連聖旨都敢不接的人呢。」
她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長的補充。
「不知道是沒把聖旨放眼裏,還是沒把聖上放眼裏。」
可惜錢珩根本不在乎,他上前想來拉我,聲音有些無奈。
「瀟瀟。」
「你若是看不上妃位,想當貴妃,孤也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