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的是一個丫鬟模樣的人，臉上得意的笑和賀顏如出一轍。

著玉告訴我，她就是在賀顏身邊服侍的大丫鬟。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隊禁衛軍，來勢洶洶。

「今日，誰都出不了這個門。」

著玉不客氣的嗬斥：「這裏是鳳鸞殿，豈容你放肆？」

「著玉姑娘言重了，我也是奉命而來。」

「你奉得誰的命？膽敢攔我們皇後娘娘？」

那個丫鬟撇了我一眼，幽幽笑了。

「什麼皇後？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著玉姑娘未免太著急了些。」

我暗覺不好，起身，緩步走到她麵前，拔下金簪抵上她的脖頸，凜聲威脅：「叫他們讓開。」

她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嚇得一抖，簪子擦破了她的皮肉。

剛剛囂張的氣焰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低聲求饒。

我一路抵著她的脖頸，直到舉行大禮的太和殿。

鼓樂齊鳴，喜氣盈天。

錢珩一身黑金的龍袍，莊重而又威嚴。

賀顏站在他身旁。

頭上的金釵閃閃，上頭裝點的珠寶流蘇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

優雅華貴中又增添了幾分嫵媚。

那件我等不來的鳳袍，原來已經被她穿在了身上。

大概我的視線太過灼熱，賀顏發現了我，她遙遙看向我，朝我投過來一個挑釁十足的笑。

氣血一瞬間湧到了頭頂。

我怒氣衝衝的衝上前，但走到錢珩麵前的時候，又莫名覺得委屈。

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就先掉下來了。

「錢珩，我聽你解釋。」

解釋為什麼要派人來攔我，為什麼皇後忽然成了賀顏。

賀顏捂著嘴笑起來。

「瀟瀟姐姐，你不適合皇後這個位置。」

我連一個眼神也沒給她，隻是死死盯著錢珩。

錢珩偏頭看向賀顏。

「瀟瀟，顏兒確實，比你更適合這個位置。」

我無端的感覺很冷，冷得我忍不住發抖：「這個理由是不是太過拙劣了？」

「而且你不是說，你和她隻是演戲嗎？」

賀顏笑意更深了，彎起的嘴角怎麼看怎麼刺眼。

「有沒有可能，阿珩和你，才是演戲？」

錢珩抿唇，一句話也沒說，像是默認了。

我不敢置信的望著他，而他看著賀顏，臉上是柔柔的笑。

好像咋日那個說隻要我一個的人不是他似的。

「顏兒於我，確實是不同的。」

「我在冷宮裏食不果腹的時候，是顏兒給了我一個饅頭。」

「才讓我能僥幸活著。」

「這些年，我一直都感激著她。」

「饅頭？」我譏諷的笑出聲。

錢珩有些煩躁的擰起眉。

「是不是皇後有那麼重要嗎？你要別的什麼，我都會盡量滿足你的。」

「瀟瀟姐姐難道，隻在乎位份？不在乎阿珩？」

他們倆一唱一和。

顯得我像個無理取鬧的潑婦。

我啞然失笑。

「你感激她？那我呢？」

「這不一樣的，瀟瀟。」

他話落的一瞬間，我忽然就有些失神。

我有一肚子的話，想爭辯，想理論，可是話到嘴邊，隻剩哽咽。

我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我不想在討厭的人麵前掉眼淚，真的特別沒麵子，特別丟人，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就是控製不住。

我討厭眼淚。

真的好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