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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每一句話都提醒著他,我自己也是一個人住在外麵,甚至住的地方還不如沈子衿將要搬去的地方,但沒人替我擔心。
我有些無奈,一字一句的認真道:
“沈總,我一開始隻打算要錢買斷我們的關係。畢竟無父無母但有錢,我樂得自在。”
沈父放緩聲音跟我說:“媛媛,你的思想太偏激了。將自己埋在了過去,把痛苦糾結於別人,讓別人陪著你一起在痛苦裏沉淪,就不能給爸爸媽媽一個機會嗎?我跟你媽媽是不會偏心的。”
我突然將手上的梳子丟在地上,“可我要的就是你們的偏心。”
“我受了十七年的苦,她過了十七年的錦衣玉食的生活,我憑什麼要包容她!”
梳子摔在地上的聲音有些大,震懾住了沈父,也嚇到了小花。
小花一直往我懷裏鑽,我深呼吸一口,揉了揉小花的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剛剛說的那些大道理,讓我覺得我被打被罵買飯吃沒學上,都是我活該。”
“既然這樣,我們也沒什麼話說了。”
沈父連忙擺手說:“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昨天也說了直接給我錢就好了。”我開口打斷他。“是你們非得彰顯自己,把我帶回沈家,現在還要我把之前受的往肚子裏吞。”
適時眼角有一滴淚落下,我隨手一抹,起身開門。
“沈總,回去吧。”
沈父不想走,卻礙於我直接開了門要趕人的樣子。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側過頭不與他對視。
等他走後,我抱著小花,誇獎道:
“對不起小花,嚇到你了,但你剛剛的演技真的不錯,可以去拿最佳女主角了。”
我沒忍住哈哈大笑,可眼淚莫名其妙的掉落。
演戲掉下來的眼淚,怎麼就止不住了呢。
把刀子一下下的紮在別人心上的感覺別太好了。
我在痛苦裏沉淪這麼久,怎麼可以隻有我一個人痛。
小花大概是感覺到我情緒不好,一直往我身上爬。
我去洗了把臉,涼水觸碰到臉的瞬間,心裏的暴躁微微退卻。
還是太年輕,一旦情緒釋放就難以壓製回去。
果然還是及墨者黑,在那樣的家庭長大,難免會跟著暴躁。
這個感覺在接觸養父母一家時更為明顯。
想了一會,我幹脆用冷水給自己洗了個澡。
意料之外又好像是情理之中,我發燒了。
病來如山倒。
我之前幾年都不會生一次病,現在一年生幾次病。
頭疼頭暈,渾身沒勁。
喉嚨像冒火一樣,又幹又疼。
陸文靜回來後,看著我這幅模樣,滿臉寫著“你怎麼這麼不爭氣。”
她歎了一口氣後,忙前忙後的給我倒開水,貼退熱貼,把退燒藥放在我手上,催促我快點吃。
陸文靜說帶我去醫院,我鬧著不去。
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熊孩子,非常惹人厭煩那種。
我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清了清嗓子,忍著痛撒嬌說:
“哎呀,我以前都不怎麼生病的。肯定是沈家跟我的八字不合。”
單純的一句話,聲音都是沙啞的,說完喉嚨就更加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