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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醒過來,蘇佑陰沉地衝進病房,攥住我的衣領:“蘇清,你怎麼這麼惡心啊?故意在今天裝病,你知道爸媽離開的時候同學是怎麼笑我的嗎?”
他陳述著我的算計,卻一句不提我高燒住院的事情。
看著袖手旁觀的我爸我媽,我拚命解釋。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暈倒了。”
我媽冷眸看著我,聲音冰冷:“蘇清,你為什麼要撒謊?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等你什麼時候知道錯了,再回家。”
說完便拉著蘇佑走出了病房。
我跌坐在病床上,頭痛欲裂,眼淚滾燙。
無論何時,她都隻會相信寶貝兒子的話。
卻對我的解釋隻字不提。
“感謝各位來賓參加我兒子的接風宴,大家都知道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孩子有多麼不容易,這些年來我一直專注於他的教育方麵,我兒子呢,也不負期待順利畢業,將來能夠回報我......”
我就飄在舞台上,站在他的旁邊,認真地盯著他,看他有沒有想起我一點。
看著我爸在台上侃侃而談,台下人小聲討論道。
“安總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太羨慕了。”
“我記得安家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兒來著?小時候我還抱過呢。”
“是呀,不過他家女兒不受寵。”
“啊?不會吧,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都沒讓來參加?”
“嗯,看樣子是,不過別人家的家事咱們也不好定奪。”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外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情,我卻深陷其中,折磨似的欺騙了自己二十多年。
我一直都認為,人與人之間的惡意不會憑空出現的。
但蘇佑好像不這麼想。
從爸媽把他接到我家,讓我叫他弟弟開始,他的頑劣就顯露出來。
他知道,隻要跟爸爸哭訴我欺負他,那我要麵對的將是無盡的抽打。
所以,但凡他心情不好,我就要遭殃了。
小時候的我還在想,為什麼蘇佑一個領養的孩子都比我受寵?
我難道不才是他們親生的嗎?
是不是隻要我好好學習,爸爸發現我是個好孩子,他就會喜歡我?
於是我開始拚命學習,我獲得的獎狀一遝又一遝,保證成績每個學期都在年級前三。
但都沒有用。
我拿回家的東西他看都不會看一眼,也不會分給我任何一個多餘的眼神。
他的精力全心全意的,都在蘇佑身上了。
好不容易,終於有一次,托了蘇佑隨口說想去吃日料的福,我的生日終於不是自己在昏暗的房間裏切蛋糕了。
放學時,我滿懷期待地把試卷放在文件袋裏層層保護,生怕它折了,爸爸看了會不高興。
在飯桌上,我小聲開口:“爸媽,我這次期中考試考了年級第一。”
我爸第一次接過我的試卷,我欣喜地去看他的表情。
他卻隻淡淡地說了一句:“年級第一?第一到哪去了,語文130,還有進步的空間。”
“你在驕傲什麼?如果你哥哥還在,他一定比你做的更好。”
聽到這,我媽情緒激動,失手打翻了蛋糕:“都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