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畢業了就可以解脫,卻沒想到那天就是喪命之日。
堵住我的混混照例拳打腳踢,我的身體早已如散架的枯骨,無法承受。
內臟大出血,我栽倒在蘆葦蕩遮掩著的河水中。
雨滴「啪啪」砸下,我越墜越深。
越墜越深,似乎沒有盡頭,將我拖入窒息的深淵。
直到......
浮腫的屍體再次飄蕩在水麵,從河裏爬了出來。
早晨,補完妝的我安然坐在直播鏡頭前。
「大家好,昨天有人說捏小人不吉利,今天咱們改捏小動物哦......」
我笑眯眯地朝鏡頭介紹今天的直播內容。
彈幕滾動起來:
【就說那個道姑是騙子吧,上班困死我了。】
【她主頁全是搔首弄姿的視頻,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
看到這些,我滿意地笑了。
程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他嫌惡地看了一眼我的臉,交代道。
「今天江宇他們要來家裏吃飯,你直播完快點做飯。」
「是。」
我聽話地點點頭,「老公,要買點好酒招待嗎?」
程晟難得給我一個笑臉。
「買,算你有眼力見。」
【我就說主播賤的很,和他老公天生一對吧?】
彈幕開始日常吐槽我和程晟這對極品夫妻。
玄妙道女突然又開始發瘋一樣刷屏——
【別信她!她捏的泥人已經要餓瘋了,再不銷毀,你必死!】
【你會被泥人啃到骨頭渣都不剩的!】
【快跑!!】
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到她著急的模樣。
我依舊笑眯眯,給手上捏出的小泥豬畫上眼睛。
「捏個小泥豬,五穀豐登,順風又順水。」
傍晚的時候,江宇和程晟的狐朋狗友都來到家裏。
多數是高中時的老同學,有些人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開門時,接受一眾詫異目光的洗禮。
「林......林惆?」
他們似乎不敢相信,程晟真的娶了我這個醜女。
我在廚房裏忙碌,盡心盡力做著每一道菜。
男人們在桌上高談闊論,喝的酩酊大醉。等我能休息一會兒吃飯時,餐桌上已經一片狼藉。
碗筷油膩膩地倒成一團,飯菜被胡鬧著撒了一地。更有甚者,喝的太醉,全吐在了桌上。
我連眉頭都沒皺,找來抹布,一點點收拾殘局。
江宇臉喝的通紅,大手粗魯地在我腰和屁股上摸了一下。
「林惆,你怎麼肥成這樣了?」
「死豬控製不住嘴唄,吃得多。」程晟一臉養了個賠錢貨的表情,「哪有女學生年輕漂亮。」
他從來不關注我,所以連我基本不吃東西也不知道。
畢竟他吃飯時我隻能在旁邊伺候,吃飯也隻能躲在角落。
程晟說,「這叫三從四德。」
江宇打了個酒嗝,嗬嗬地笑著。
「還是哥你有本事,林惆捏個泥人能賺上萬塊吧......」
「這豬婆在高中就是個慫包,現在更聽話了。」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遊走,既惡心我的容貌,又垂涎我賺錢的本事。
我順從地賠笑,一句都沒反駁。
老同學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們校草,怎麼做到的?教教我們唄。」
程晟勾了勾手,我乖乖爬到他腳邊,任由他將啤酒瓶口塞進嘴裏,酒水「咕嚕嚕」瘋狂灌進我嗓子,不斷從嘴邊溢出,把寬鬆肥大的T恤都打濕。
我滿臉都是噴濺的啤酒,頭發惡心地撘攏在額前,狼狽地跪在地上。
喝醉的程晟用腳踹了踹我腦袋,得意地看向朋友們。
「看,馴狗就該這樣!」
他們大笑著,互相輪著敬酒。
我跪在桌邊,血紅到發烏的眸子亂轉著,死死盯著他們。
我咧了咧嘴,粉底液「沙沙」掉下一大塊。
嘖,被發現就不太好了。
我蘸了點水,把掉下的麵皮貼回臉上。
沒人發現我的異常,就像曾經我泡死在河裏腐爛,沒人發現。
第二天我照常直播,玄妙道女依舊活躍在我直播間。
網友們已經習慣她神叨叨的行為。
【完了,來不及了。】
【泥人已經吃飽了,她老公肯定被害死了。】
可是下一秒,程晟就出現在鏡頭前。
「沒事詛咒我幹什麼?老子活的好好的。」
「昨天喝點酒起晚了而已。」
網友們笑麻了:
【別再裝神弄鬼了,人家老公好端端的呢。】
【要我說主播把她拉黑吧,看個手藝直播都不安穩。】
......
拉黑是別想了,程晟就靠這道女鬧事來賺流量博眼球呢。
不過,很快所有人都炸鍋了。
確實出了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