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上去,就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盯著桌子上的生日蛋糕,平靜地開口:「你們忘了嗎?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真的諷刺,十幾年前,他們在同一天生下我。
明明都是他們的孩子,愛與不愛卻那麼明顯。
爸爸嘴角的笑意霎時沒了,抿唇不說話。
聞言,媽媽臉色變了變,「李晚,你是姐姐,你應該讓著弟弟!生日弟弟過就可以了,反正你也有蛋糕吃。」
我嘴唇抖了又抖,最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飯桌上,弟弟把那塊蛋糕朝我扔過來,目光灼灼。
「你是個壞姐姐!想搶走爸爸媽媽,你會遭報應的!」
奶油撒得到處都是,連坐在他身邊的爸爸媽媽身上也有。
我坐在原位,麵無表情地抽出紙巾擦了擦臉上的奶油,「他們一直都是你的爸爸媽媽。」
但不是我的。
直到我起身要回房,未出聲的爸爸對著我的背影咆哮。
「李晚,你為什麼不能懂事點!」
「你比你弟弟大十歲,你為什麼總要和他比!」
我忍著哭聲,沒有停下腳步,眼淚卻一滴一滴流下。
反複接受爸媽不愛自己其實是一件特別殘酷的事情。
我心裏告訴自己,他們真的不愛我嗎?
如果不愛我,為什麼又要把我接來和他們一起生活?
如果愛我,為什麼我找不到愛的痕跡?
我以為所有的家庭都是一樣的,姐姐就應該無條件讓著弟弟。
直到上課時,老師說,每個生命都有權利得到尊重和愛護。父母應該平等地對待每一個孩子。
我才知道,正常的家庭都應該是公平的,正常的父母都是平等地愛著每一個孩子。
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父母厚此薄彼得如此厲害。
很久以後,直到當我長大工作,我才知道這其中可笑的緣由。
我在房間裏坐了整整一夜,當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時,我揉了揉眼睛。
剛走進教室,一個新來的女老師拉著我的手,驚愕地問我:「同學怎麼弄的?」
我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神色淡淡:「被人打的。」
女老師強硬地把我帶到醫務室,讓醫生給我擦藥。
醫生麵露不忍,躊躇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掀起我的衣服。
「會有點疼,這些傷口不及時處理,會感染的。」
我利落地脫掉衣服,「老師快點,馬上就要上課了。」
十月末的早晨,天氣還帶點涼意。
女老師輕柔地幫我披上外套,「我記起你來了。」
她欲言又止,張了張嘴:「算了,回去上課吧。」
走進教室,我無視那些人投來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回自己座位。
就在此時,一個溫和卻不容置疑響起:「都幹什麼呢!開始上課!」
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我抬起頭,循聲望去,講台上站著新來的女老師。
她的目光,正和我對視上。
「我是你們的新班主任,夏老師。」
因為我和校霸打架的事,原來的班主任被校領導調走,沒想到換來一個女老師。
夏老師很年輕,長得也很漂亮,班上很多人都喜歡上她的數學課。
她會把書上的知識掰開揉碎,用很形象的語言講出來。
而且,她渾身透露著一種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沉穩,所以上她的課,大家都格外認真。
放學後,她把我叫到辦公室,神情複雜。
「我聽說過你,李晚。」
「你是今年轉學過來的,成績還不錯。寫得一手好字,得過很多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