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獄那天在門口等了許久,沒人來接我。
我是經濟犯罪,也不是殺人放火,在裏麵時哪個老大不給我三分薄麵。
“周莫童!”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抬頭眯著眼張望,好像是我的幫教小錢。
“走!我請你吃麵!”小錢小姑娘梳著馬尾辮,懷裏挎著一個帆布包,蹦跳到我麵前。
我雙手插兜,邁著懶散的步子跟在她身後,腦中對她的身份有了多種猜測。
這家夥莫不是一個有錢有閑的富二代,就是活菩薩轉世,我勸了她好多次,小姑娘家家的找個正經的班上,不要到這裏接觸罪犯,她是半句話沒聽進去。
我捧著麵碗也不怕燙暴風吸入,小錢兩手捧著湯碗,喝了口湯,然後不停地用筷子攪動著麵條,也不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屁快放!”我抬眼看了她一眼,那一臉憂愁都寫腦門上了。
真是個簡單純粹的傻姑娘!
“周莫童,我本來想今天聯係了你家人一同來接你出獄的,好不容易要到你家人聯係方式。沒想到……師父說你家人都不在了。”小錢滿臉緊張地看著我。
“什麼!”這怎麼可能!我父母也就六十多歲,我姐姐夫正直壯年,我那外甥今年應該大學剛畢業才對!我怎麼可能一個家人都沒了!
“你姐姐姐夫,前些年出車禍去世了。前年,你爸媽在家開煤氣自殺,也一同去了。”小錢說著說著鼻子紅了,哽咽地好似說不下去了。
“我外甥呢?”我皺著眉,努力壓抑著心中的苦悶開口問道。
“去年,他在學校宿舍跳樓自殺了。”小錢小聲說道。
“嗬!”我丟下筷子一言不發,看向旁邊的玻璃窗戶,裏麵的我眼眶已經紅了,我努力睜著眼睛,不想讓淚水落下。
“你那麼年輕,腦袋又聰明,你看你自學都考出兩個學位證書了……”我沒聽到小錢後麵嘰裏咕嚕地說了些什麼,隻感覺腦海逐漸清明起來。
生活是要繼續的,但我家裏人到底怎麼沒得,我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腦海中閃過一個臉孔,他叫吳弓,在裏麵的時候,他跟我是一種類型的人,都是靠頭腦混飯吃,我們一直相互不對付。
吳弓是前年三月被放出來的,他出來後我家人就沒了,難道是他要對付我?
小錢將我送到我家附近的派出所報道。我們服刑人員出獄後是要去最近的派出所報道,以後出現刑事犯罪,我們也需要配合調查。
有小錢接線,我很快完成了報道手續,一個姓賀的老警官麵容溫和地看向低頭不語的我:
“你隻要好好的,社會還是會重新接納你的!你自己對未來有沒有什麼計劃和想法?”
我想了一下,立馬知道該回答什麼,於是乖順地點頭:
“我現在要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先養活自己。”
賀警官點著頭非常讚同。
小錢說自己還有事,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