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夫人幫我暖一下。】

【夫人，暖暖我，可否？】

站在浴桶旁的我臉漲得通紅：

【那我，那我再給夫君加點熱水？】

兩年前還眼瞎腿瘸的墨勳，如今在這朦朧升起的熱氣中滿眼旖旎地望著我：

【為夫想要的暖法，相信夫人懂的。】

想到之前我本是代替嫡姐嫁給他，而他卻在我墜崖假死之後，命人日夜找尋我。

我心一軟，勾上他的脖頸，任憑他和這一團熱氣一起，將我湮沒。

1.

一個月朗星疏之夜。

我冷冷地立在庭院裏，聽著從嫡姐蘇清漵臥房內傳來的對話：

【寧哥哥，你若是娶了我，我們尚書府可是能足足奉上十八抬的嫁妝，你就不心動？】

透過那扇打開的窗欞，我看到嫡姐一雙玉臂輕柔柔環繞在我的竹馬寧湛北的頸上。

聽聞寧家最近出了些簍子，這十八抬嫁妝的誘惑想必是很大的。

我心下也對寧湛北會如何選擇好奇了起來。

昏暗的燭影下，寧湛北不主動也不拒絕，呆坐在幾旁，麵露為難：

【可若這樣，那清沐怎麼辦？】

【這個簡單，我可以去求爹爹，讓清沐代替我嫁給墨家那個眼瞎腿瘸的長子。】

【果然妥當。】

【是嗎，妥當？】

我並未上前，立在原地冷冷凝視著寧湛北。

他有些惶恐地起身，把他和嫡姐飲酒的杯子都帶倒了。

本來今日，寧湛北是來上門求親的，與爹爹都已談好了條件。

我也早就打算，成親之後我，我會從自己的嫁妝中變賣一些名貴的首飾，湊足了錢好給外祖母治病的。

不成想，竟給這倆人製造了機會。

【妹妹，墨家要我們蘇家履行婚約，我們尚書府也不得不遵守承諾，不是嗎？】

我冷冷一笑：

【你說得對。】

我心中明白，嫡姐若是開口，爹爹對這個自小捧在手心長大的嫡長女必是當即應允。

而我這個不受寵的庶出女兒，自是與尊貴的嫡長女無法比擬。

我又看了一眼昨天還與我海誓山盟的寧湛北：

【你想與我長姐成親嗎？】

寧湛北並未答話，但沉默已然說明了一切。

我拂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