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千年,我的小徒弟從十方煉獄浴血歸來。
她不知我的苦心,恨我欺她辱她冤枉她,帶著滿腔怨念殺進了兩儀殿。
隻因遍尋不著我,她屠戮同門,血洗天界。
臨終之前,我助她飛升成神,她卻記憶盡失。
她不記得,我早已被她親手給殺了。
......
“說!寂念這個偽君子究竟在哪兒?”
兩儀殿內,我的小徒弟琉瑕手持戮空劍,氣勢洶洶地逼問。
而我的大弟子奇羽卻是緊緊地抿著唇瓣,一言不發。
上千年來,他牢記我的教誨,絕不將我的死訊泄露半句,以免引得天界動蕩,人心惶惶。
見奇羽閉口不言,流瑕冷冷一笑,周身殺氣外泄。
“大師兄,你還真是寂念身邊的一條好狗,對他忠心耿耿。”
“他這個人啊,據說最是慈悲為懷了。”
“你說,當他看見你被我削成人棍時,會不會於心不忍呢?”
人棍?!
我深深地震驚了,流瑕從哪裏習得的這種陰毒法子?
平日裏,她最是心軟善良不過了。
走路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她是我最小的徒弟,也是最有仙緣的徒弟。
沒想到千年過去,她的轉變竟然如此之大。
奇羽麵色平靜,一點也沒有被流瑕的話給嚇到。
“要殺要剮,還請小師妹自便。”
說完,他閉上眼睛,似乎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麵對流瑕,他顯然不打算再做無謂的掙紮。
“哼!你以為我不敢麼?”
流瑕眼中盡是戾氣,她催動戮空劍,氣刃一道又一道地割在奇羽身上。
很快,他就成了一個血人,全身筋脈盡斷,隻能像爛泥般癱在地上。
我心痛不已,萬萬沒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這都怪我,千年以前,是我拚著最後一口氣,將流瑕打入十方煉獄。
為的就是讓裏麵的萬年毒火,練就她最精純的神身。
與此同時,我還將渾厚的法則之力注入她的體內。
我想助她盡快邁入上神的台階,來日好繼承我的衣缽。
我做到了,對於現在的流瑕,哪怕是我還在世上,也無法壓製住她。
可是我不知道,在煉獄中的千年時光,她的惡念也在瘋狂滋長,使她性情大變,一念成魔。
“大師兄,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說,還是不說!”
流瑕用劍尖挑起奇羽的下巴,聲音裏滿是危險的氣息。
“師尊行蹤飄忽不定,我真的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在哪裏。”
“小師妹,你今日就算問我一百遍,我也還是這個答案。”
奇羽聲音不大,甚至還因為疼痛時不時地戰栗。
可是他的意思表達得很明白,他不會說。
“很好!”
流瑕眸中怒意翻滾,上神威壓頃刻間釋放了出來。
奇羽抵擋不住,在這股氣勢之下,生生被碾壓成了一灘肉泥。
“流瑕,還沒有問出來麼?”
我驚詫地看著麵前一身黑衣的男人,魔尊之子潯風。
他居然敢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天界,還是這樣的如入無人之境。
天界的守衛者呢?他們都是吃幹飯的嗎?
我將目光對準流瑕,還是說,是她將人放進來的呢?
“哼!大師兄嘴嚴得很,死都不肯說!”
流瑕擦拭著劍上根本不存在的血汙,聲音恨恨。
“這樣啊,”潯風若有所思,“那便多問幾個。”
“如若還是不肯說,就把他們都殺了,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