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信息後,我把結婚定的婚紗,從衣帽間拿了出來。
雖然婚結不成了,但我還是想看看它穿在我身上是什麼模樣。
婚紗是段嘉臣托人,在法國我特別喜歡的設計師那裏定的。
當時為了圓我少女時期的夢,他往返好幾次,才最終讓那個設計師同意親自操刀。
當時我高興了好久。
既是因為婚紗,也是因為要嫁的人是他。
可現在,婚紗還是這件婚紗,但是當初那個愛我的人,已經變了。
折騰了很久,婚紗終於穿上,我拖著笨重的婚紗,打算去廚房喝口水。
恰巧這個時候,段嘉臣從外麵推門進來。
他看到我穿著婚紗,臉色隨即沉了下來,帶著不悅的嗓音開口道:
“趙依然,我失憶了!你現在對於我來說,和陌生人沒有什麼區別,你能不能不要逼我現在和你結婚。”
“你答應過我,會給我一點時間的,我們慢慢相處,來日方長。”
說完這句話後,他熟稔的脫掉外套,坐在沙發上,拿起我放在茶幾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口。
很明顯,他以為我叫他來新房、以及我突然穿上婚紗,都是在變相朝他施壓。
是我在逼他盡快娶我。
我壓下心中的刺疼,盯眼前這個男人,試圖從他的神色裏找出騙我而產生的愧疚。
哪怕一點點。
可是沒有,他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自從得知他失憶時,我每天都在重複著崩潰、自愈的過程。
當我紅著眼眶,一遍遍給他講我倆照片裏的故事時,他心裏在想什麼呢?
覺得我很可笑嗎?
我想問問他,可我突然覺得沒意思了。
我冷靜的看著他,說道:
“段嘉臣,婚禮取消,我們分手吧!”
他的手頓在半空中,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嘴上依舊不耐煩的說道:“趙依然,你又在胡鬧什麼?你非要逼我現在就娶你嗎?”
看著他的臉,我想擠出個微笑,但是卻紅了眼眶。
看,明明是他撒謊,卻總能倒打一耙,現在還能把鍋甩在我的身上。
“段嘉臣,其實你不想結婚,可以直接跟我說的。何必要裝失憶呢?我們在一起十年,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
“我再愛你,你隻要想分手,你和我說你愛上了別人,我都不會選擇糾纏。”
“本來我們可以選擇更體麵的方式分開,為什麼非要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呢?”
“還是你既要又要,什麼都舍不得放手。”
他的瞳孔猛然收縮,眸子裏出現了受傷的情緒,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默認了我的指控。
以前看到他出現這副表情時,我以前看著會覺得心疼。
而現在,隻覺得惡心。
“你既然沒有失憶,也應該記得哪些東西是你的吧,你把你東西收拾走。”
“我給你一周時間,一周後我就要把房子賣了。不拿走的,我就會當垃圾扔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朝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