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他離京出征的每一天,我都經受著巨大的痛苦。
係統的懲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痛起來時像是將我體內的骨頭一寸一寸全都打碎,最後丟進火裏,活活要將我折磨死。
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嚴重時一度忍不住撞牆來緩解疼痛,不過數日,便瘦成枯骨,狀若鬼魅。
即便如此,我還是將為數不多的清醒時刻,都用來抄經祈禱,盼他安全回來。
隻要他能活著,這一切就是值得的。
再難再苦,都能夠挨過去。
隻要逃離這段劇情,接下來的路,我們可以一起走。
可當他真的活著回來時。
我卻隻能看著他的眼睛,澀然的,緩緩開口。
“陸從嶼,我不願意。”
“我不願意嫁給你。”
迎著他震驚的目光,我輕輕地笑了。
該怎麼甘願呢?
在我痛不欲生的那些日子裏。
他卻靠著我透露的劇情,派人劫走了女主角沈卿慕,將她養在身邊。
我該如何甘願嫁給他?
在他入京的半個時辰前,係統在我大腦中投映了一段畫麵。
陸從嶼在戰場上料事如神,威風凜凜,預判了敵方動向,一箭射殺了馬背上的敵方首領。
我曾告訴過他,那首領就是這個世界的男主江延,女主角會為了他拒絕了其他男角色的愛,其中也包括陸從嶼。
她會和江延一起,迎來幸福美滿的生結局。
如今江延卻被陸從嶼輕易殺害。
沈卿慕哭著跪在他身旁,陸從嶼居高臨下,一字一句的說,
“這樣的無能之輩,也值得你掉眼淚?”
他眼底是化不開的偏執陰鬱,
“我有哪點比不上他?”
他將沈卿慕關在自己的帳內。
沈卿慕哭得嗓音嘶啞,絕望道,
“你不該是這樣的......陸從嶼!你以往不是這樣的!放我走!”
陸從嶼麵色發冷,一把掐住她下巴,
“那是在知道你會殺了我之前。”
沈卿慕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戰事越來越緊張,他命人將沈卿慕送走,連夜跑死了兩匹馬駒,連隨行的護衛都是精銳士兵。
此時此刻,她已被秘密送進城西的院子,那裏靜謐安寧,修了漂亮的池塘與花園,最適合情人相會。
庭院裏的梨樹,還是陸從嶼親自種下的。
那時他剛打了第一場勝仗,聖上賜了幾座宅邸,他開心得不行,在每一座院子裏都種下了梨樹。
少年笑得張揚,說,
“顧禾,這樣不論我在哪裏,都能想起你。”
現在,他卻看著我,臉色一點一點變得難看。
“什麼意思?”陸從嶼難以置信的質問我,
“顧禾!你說了,不會離開我!”
我心在滴血,麵上卻是冷笑:“可我反悔了。”
“你這樣的人,多看一秒,我都覺得惡心。”
說罷,我抬腳向屋外走去。
隻是剛走兩步,門口陸從嶼的侍衛卻唰的攔在麵前,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他沉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可若我非要勉強呢?”
我就這樣被囚在了將軍府。
我曾和他透露過,我脫離這個世界時必須要肉身以合理的情況死亡。
於是他收走了所有利器,並安排了守衛對我嚴加看管。
威逼後還有利誘。
聖上的恩典這兩天下來了,那些珍寶陸從嶼看也沒看,全部命人搬進了我的院子。
還派了繡娘來給我量尺寸,要做喜服。
我笑吟吟的望著她,問,
“另一個姑娘的身量,和我差得多嗎?”
繡娘一下就跪了下去,神情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