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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似是受到了驚嚇，堂內一時竟無比安靜。

隻有二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後便走上前去，她笑著扶住沈凜川的手臂，“凜川，你怕是舟車勞頓，累糊塗了。”

沈凜川淡淡看了她一眼，“眾位姨娘尚且年輕，何必在府中為一個死人蹉跎歲月。”

二夫人似乎是沒想到沈凜川竟然連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得出口，一時僵在原地，臉色鐵青。

隻是他的話卻不無道理，已有人開始動心。

見狀沈凜川又加上一句，“眾位姐妹的嫁妝我自會備好，各位離府之時可一並帶上。”

幾位夫人互相遞了個眼神，接著便齊齊跪下，“多謝沈少爺。”

隻有我呆呆站在原地，被暴露在沈凜川的視線麵前。

我剛慌張的想要跟著跪下，便被他出聲打斷，“你不用跪。”

沈凜川嗤笑了一聲，“父親生前最信任你，如今，你便給他殉葬吧。”

周圍眾人的目光或同情，或震驚，或嘲笑，一時齊齊落在我的身上。

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終於斷了，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任由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渾身冷的厲害，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也隻是跪在地上衝他叩首。

二夫人聞言，知道沈凜川是認真的，於是便開始退而求其次，“遣散大家也好，否則這偌大的沈府，我一個人也管不過來。”

她話裏話外之意都是待沈凜川赴京之後便要接管沈家，我本以為他不會拒絕，卻沒想到，他隻是反問了一句：“二娘是沒有聽清我剛剛的話嗎？”

二夫人皺了皺眉，“什麼？”

沈凜川冷笑道：“我雖尊稱你為二娘，可你也不過隻是一個妾室。”

下一秒，二夫人手中的珠串忽地被扯斷，佛珠灑落一地。

她咬牙切實地喊了一聲：“沈凜川！”

二夫人強忍怒氣，“我雖是妾，可我然兒卻是沈府的二少爺，這沈家合該有他的一半！”

我緊閉雙眼，任由掌心的汗浸濕地麵。

沈老爺雖然妾室眾多，卻隻有兩個兒子，可......

沈凜川拖長了尾音，“哦。”

“二娘是說我那個，傻子弟弟？”

二夫人像是被觸到了逆齡，抬手便要朝沈凜川打去，“你放肆！”

沈凜川握住她的手腕，語氣冰冷，“我如今放你走，自會保你們此生衣食無憂。”

“二娘若是不願，我不介意沈府多一個人給父親陪葬。”

二夫人被狠狠摔在地上，沈凜川嫌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眾人麵麵相覷，接著四散而去。二夫人掩麵而泣，叫囂著要去請宗祠長老做主。

不知過了多久，堂屋裏隻剩下我和沈老爺的棺槨，安靜的可怕。

我的雙腿早已跪得麻木，腦海裏卻依舊回響著他剛剛那句話——沈凜川要我給他的父親陪葬。

原來是我太過天真，以為他願意帶上那根紅繩，至少我與他之間，總有幾分情分。

我心中一片慘然，慢慢閉上雙眼。是了，他向來不喜歡我的。

不，他應該是恨我才對。從我遇見他的第一天起，便一直承受著他這沒來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