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抉擇，拋棄

‘孩子失血過多，大腦皮層嚴重損害，成為了PVS，也就是俗稱植物人——'

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望向女兒毫無血色的臉，我心中抽痛的忘記了喘 息。

女兒，對不起！是媽媽無能......

她本該平安無事，可院內最優秀首席主刀醫生，我的丈夫，正忙著救他白月光的孩子。

............

今日晚18點，童趣旗下的親子巴士，於返回途中遭遇山體滑坡，13人輕傷，4人重傷，1人陷入昏迷——

記者的播報聲，在我耳畔模糊響起。

我抬起沉重如山的眼皮，掙紮的撐起身，忍著炸肺似的疼呼喚：“玥玥，玥......”

女兒？女兒！

四處搜尋的我腦袋轟然炸開，望向遠處躺在擔架的女兒，她身下已經流了一大灘血跡。

不顧醫護人員的阻攔，冒著傷口撕 裂，我連滾帶爬的湊到女兒身旁，攥著她冰涼的小手，嚎啕大哭著呼救。

‘媽媽。’女兒嘴唇張合，虛弱的一聲都吭不出。

“若馨？！”

老公的聲音像救命稻草般響起。

對，對！老公是醫院的首席主刀醫生，他一定能救女兒，女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踉蹌著迎向老公，腿一軟撲倒在他身旁，無力起身的我緊攥女兒的‘救命稻草’，泣不成聲：“博遠，玥......玥玥她，快救孩子！”

張博遠把我攙扶起身，望了一眼玥玥安慰：“放心，一定會沒事的！”

他嘴上說著，卻沒有要去女兒身前的打算，我莫名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秒，他的話使我如遭雷擊：“若馨，你先冷靜，梓怡的孩子情況更危險，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我需要馬上出台手術。”

梓怡？徐梓怡......他的白月光？

我恍惚著攥緊他的手，哭的語無倫次：“博遠，博遠！你不......不能走，玥玥流了那麼多血，我怕......我怕她......”

淚珠劈裏啪啦滾落，我的腦袋亂成了一團漿糊。

徐梓怡是老公的初戀，她被前夫拋妻棄子，老公平日沒少幫她的忙，我同情她，都一再勸慰自己默許。

不能走！這次我不能再讓他走了......

老公是醫院的首席主刀醫生，隻有他，我能放心吧玥玥的安危托付！

“不能走，你不能......”

“若馨！”

他一臉嚴肅，抱著我的肩膀義正辭嚴：“我是玥玥的父親，更是一名醫生！梓怡的孩子情況危機，我必須要主刀救治。”

我聽的心都顫了，攥著他的胳膊不停搖頭懇求，哭的半個字都說不出。

“媽媽......”

玥玥微弱的呼喚響起，我心疼的呼吸顫抖，跪倒在擔架旁，擦了擦玥玥臉上的泥土：“玥玥，媽媽在，媽媽在！”

他輕撫女兒的腦袋：“玥玥，你是最堅強的，爸爸晚一點再來看你。”

不！不！

我慌了，跪著抓緊他的手不放：“博遠，不，我求你......求你了！”

他眉頭擰緊，掰開了我的手：“若馨，你聽我說！我稍後馬上聯係隔壁的副院，安排副院的首席主刀救治玥玥，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你先冷靜好嗎？”

“爸爸，救救我......”

玥玥的呼喚，使我心如刀割，我攥著他的褲腳哀求。

為了玥玥的安危，我甘願卑微的拋棄所有尊嚴，一次就好，我隻求他這一次能選擇玥玥！

可他卻毅然決然的轉身，掐滅了玥玥唯一的希望。

我癱坐在地，眼眶噙滿了淚水，模糊的望著他的背影遠去，我的心像是被挖走一塊般的疼。

跌跌撞撞回女兒的擔架旁，我捧著女兒的小手痛哭，絕望的盲目拽住匆匆跑過的醫生和護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救救我女兒......求您！”

我嚎啕大哭的無助哀求，卻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

突然，玥玥的手無力垂落，嘴唇慘白，提起最後一點力氣喃喃：“媽媽......玥玥不會死吧？”

我抱起她的手，額頭貼在她的手背，滴落的淚水浸濕擔架，聲音說不出的沙啞。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