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薇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正和許墨天來人類胚胎繁育基地接我們的寶貝回家。
和許墨天在一起的第五年,他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白月光,和我一起布置了兒童房,給寶貝起好了名字—-許念白。
他給我解釋說,名字隻是為了紀念自己逝去的這段感情,以後他會一心一意地和我在一起。
可當他聽到當年為白露薇設置的專屬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條件反射般的僵直了身體。
我知道了,他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在欺騙,欺騙我,也欺騙他自己。
在他起身接電話的那一瞬,我撇見了屏幕上白露薇的笑臉,巨大的危機感將我吞噬。
我沒見過白露薇,可這張臉已經刻在我腦子裏五年了。
因為她出現在許墨天的日誌裏,紀念冊中,甚至一點一點的出現在了我的臉上。
林墨天每年都會帶我到設計院調整我的容貌,從眉眼,到輪廓。
要不是設計師說我現在也有了痛覺,不能一次性整改完全,他甚至想直接將我按照片上的臉重新塑造。
我忍著每一次刻骨的疼痛,隻期待著他能因為這張臉慢慢的愛上我。
我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許墨天的背影,聽不到工作人員在我耳邊講解該如何照顧寶寶。
他接電話的時間不長,可我卻覺得仿佛過了一整個世紀。
“培培,我有急事需要去處理一下,我們改天再來吧。”
“你先自己回家。”許墨天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呆呆的坐在原處,良久,抱歉的對工作人員笑笑:“對不起啊,我們不能接她走了。”
我不舍的撫摸著懷裏可愛的寶貝,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是我五年來唯一的夢想。
可我不是真正的人類,隻是一個AI機器人,沒有許墨天在,我沒有資格單獨接寶貝回家。
為我開通人類意識的,是許墨天。
當初他追了白露薇十年,才終於等來了白露薇的點頭。
許墨天迅速的準備了盛大的婚禮,卻不料白露薇在結婚的頭一晚去找自己的前男友告別。
兩人先是含淚擁抱,不知道怎麼就難舍難分,滾了床單。
第二天一早,等許墨天滿心歡喜的去迎接新娘的時候,手機上卻收到了白露薇與前男友顛鸞倒鳳的視頻。
許墨天再喜歡白露薇,也受不了這樣的屈辱,一怒之下和白露薇分了手。
他轉而到AI機器人設計院領走了我,給我開啟了人類意識,我從此有了公民的身份。
我作為人類的第一件事,就是作為許墨天的新娘,參加了他為白露薇精心準備的婚禮。
我一點都不覺得難過,反而很感激許墨天,是他讓我感受到了喜怒哀樂。
最重要的是,他說他會試著愛我。
所以,哪怕身上的婚紗鬆鬆垮垮,他準備的鑽戒不合我的指圍,我也沒覺得遺憾。
可是我現在獨坐在繁育所裏,將寶貝交還給了工作人員,怎麼突然覺得有些難過呢?
難道這就是人類所說的貪心嗎?
“沒關係的,我們可以為您保留兩天的領養資格”工作人員知道我為了這個名額等了許久,特意破了例。
兩天啊。
想到許墨天沒有一點猶豫匆匆離開的背影,我怕是與我等了五年的寶貝無緣了。
“不必了,請你們為寶貝重新找一個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