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京江太尉之女,江宴。
現在正端坐在床前,等待著剛剛和我拜堂的丈夫進來。
前不久,謝景帶著軍功向皇上求娶了我。
我等了他兩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我以為自今天之後,我會和他恩愛兩不疑,白頭偕老。
然而事實卻是,大婚當天,他拿著聖旨,滅了我全家滿門。
1
今天是我和謝景的大婚之日,謝府很是熱鬧,因謝景還沒進屋,天氣又過於燥熱,我拿下了頭上的紅蓋頭。
我走到窗欞前,輕輕打開了一下,剛好入夜,微風吹過門前的柳枝,又吹到我耳邊的碎發,這涼涼夏風吹得我甚是舒適。
正當我在享受這份悠然時,海棠氣喘籲籲的大力推門而入,因為跑的太急,把她臉都給憋紅了。
她看到了我後,眼淚就如斷裂的風箏般掉落,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哽咽。
「小姐......小姐......」
雖然海棠平日素與我親近,但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
而今她不顧一切就衝撞進來,定是出了什麼事。
我趕忙走過去給她倒了杯水,示意她先平複一下心情。
她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再次哽咽:「小姐,剛剛宮裏的太監宣旨,讓姑爺帶著謝家軍去太尉府抄家,老爺他們......」
我隻感到大腦一片空白,腦子嗡嗡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轟鳴著我。
我已忘了我是如何從謝府出來的,騎著馬就從後門離開,往家中趕去。
一進門,我就看到我那平常威武的父親淒慘的躺在地上,嘴角的血還在流,而我的母親則坐在椅子上,她還是和以往那樣安靜,但脖子上的紅痕卻昭示著她已離世的事實。
而謝景此刻正拿著劍對著我的奶娘,他的身旁站著的是李弘致。
因為隻有奶娘是正對著門的方向,也隻有她發現了我,她眼中噙著淚對我大喊,「小姐,快走——」
話還未落,她的頭與身子就已然分離。
謝景這才轉過身來,他似乎沒預料到我回來,眼中滿是震驚與慌張。
「宴宴,你聽我說——」
謝景亦步亦趨的向我走來,但他手上那把劍上還殘留著我奶娘的熱血,殷紅的血液順著劍麵流到地上。
我感到眼前一黑,最後的景象是謝景向我奔過來的身影。
2
我爹是武舉狀元出身,年紀輕輕就奔赴戰場,建功立業。
在他功成名就後,許多閨門小姐對他青睞有加,甚至傳言安平公主都對他有意,但他並沒被京城的繁華迷了眼,最後還是娶了一起長大的我娘。
婚後不久,我娘便生下了我,但我娘自幼身體不好,生下我後就氣血不足。無法再生育。
因為膝下隻有我一人,未有男嗣所出,在我年幼時很多媒婆給我爹說媒讓其納妾,隻是每每都會被我爹給攆出去。
那時候,我爹的手下偶爾會來府中議事,他們也常常將我抱起,哄我玩,隻不過在哄過後,又會歎氣起來,說什麼如若我是男子就好了,男子的話就能承我爹的衣缽。
可我爹並不搭腔,而是把我抱在懷裏,說,女子又如何,比起混小子,還是小棉襖貼心,將軍府裏出個大家閨秀可比隻會舞劍弄槍的小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