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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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抱怨後，她說她要給弟弟轉學。

要讓弟弟去讀私立學校，說私立學校的老師素質都高。

我真想翻白眼，是老師素質不高嗎？

是你這個當家長的覺悟太低。

把孩子慣壞了，沒辦法生活自理，就怪學校怪老師。

你換幾百個學校都是一個結果。

十一放假我沒有回家，雖然離得很近，但我不想回家看到那個亂糟糟的家。

可寒假依舊來臨，我逃不掉的。

今年最後一個學期讀完後，就要進入實習階段。

我媽問我：「實習單位找好了嗎？還是學校分配啊？」

我搖搖頭，「還不知道。」

我媽看了眼日漸消瘦的弟弟，「到時候我把你弟弟送到你實習的學校，你每天負責給他喂飯。你看他現在瘦的，懂不懂就感冒咳嗽。」

「我是真的吃不消了。真的是沒辦法啊。你以前那麼好養，這個兒子怎麼這麼難帶。」

我癟癟嘴，讓我說什麼？

說了她也不會聽。

我沒接話，回了房間。

一個寒假基本都在幫媽媽帶弟弟，我很抗拒，但我也想嘗試把他在幼兒時期就掰回來。

事實證明，是我想多了。

他不但沒有聽話那麼一點點，甚至還學會了告狀。

我一說他，他就哭著找媽媽。

拉倒吧。

自生自滅吧。

大四實習，我被分配到了學校邊上的一所公辦學校。

我媽讓我把我弟弟送進去。

我說決絕了。

「不符合規定。」

我媽氣急敗壞地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

我電話直接關機。

後來聽我爸說，我媽每天帶飯去學校，親自喂他吃完再回家。

也就是說，我媽一天要去幼兒園三次。

早上送去，中午送飯，下午再去接。

她是真的不嫌煩。

整個幼兒園階段，我弟弟依舊沒有學會自己吃飯。

到了中班別的小朋友開始學習用筷子吃飯了。

我弟弟依舊連勺子都拿不利索。

老師看著都幹著急，找我媽媽談話多次，都無疾而終。

今年，弟弟要上小學了。

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包括遠在北京的我。

畢業後，我毅然決然地選擇離開上海，跟著同學一起去北京的一所國際幼兒園當老師。

每個月的工資是上海公辦幼兒園的兩倍都多。

我媽怪我離得遠，不能幫他帶弟弟。

我心想，上輩子吃的苦還不夠多嗎？

重來一世了，我必定不會再走老路。

前世我留在上海工作，我媽直接把弟弟丟給了我。

結局如何，我已不願回憶。

隻當是一場噩夢吧。

弟弟的小學生活也可以用一場噩夢來形容。

媽媽寵孩子，沒有幼小銜接，小學一年級開始就落下一大截。

拚音、算數、識字量，通通不達標。

導致他在學校很吃力，根本跟不上老師和其他同學的節奏。

回家的作業也拖拉完不成。

成績墊底是必然的。

我媽著急，怕弟弟這輩子就毀了。

她還是老思想，覺得孩子成績不好就是老師的責任。

那日放學她去學校找老師理論。

指責老師就是針對自己的兒子，所以孩子成績才會這麼差。

老師無奈地解釋：「孩子的學習，需要家長和老師一同協助的。光靠老師是沒用的。」

我媽就怒了：「怎麼沒用了？我女兒那時候我從沒有管過，都是老師一手教出來的。現在她也在當老師了。」

老師無語，但不管她怎麼解釋，我媽就是聽不進去。

我爸跟我說這些的時候，也無奈地直歎氣。

他讓我勸勸我媽。

可我知道他也不是啥清醒之人。

不過是看弟弟成績太差，著急了。

她把我當救命稻草，可我正等著看他們的好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