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真的好疼。
我捂著嘴去了學校旁邊醫院的口腔科,醫生給我簡單止血之後開了張繳費單。
重新種一顆牙要一萬塊。
我又捂著嘴灰溜溜的出了醫院。
回家後,還沒等我把繳費單拿出來,媽媽已經霹靂吧啦把我訓了一頓:“你妹妹把那麼寶貴的機會讓給你,讓你走捷徑,你卻好,惹是生非打架鬥毆。”
我單方麵的被打在妹妹的渲染下變成了互毆。
太瞧得起我了。
“我的牙......”我又舉起了繳費單。
媽媽的目光掃到金額後立馬移開:“牙什麼牙,不耽誤吃飯就高考完再說吧。漫漫,趕緊過來吃飯吧,給你說了不用等著你姐。”
本來也沒指望她給錢。
可為什麼我的心還是好疼,比牙掉了還疼。
第二天我把繳費單拍到宋薇薇麵前,宋薇薇十分不屑:“關我屁事。”
我轉身:“哦,那我找厲揚報銷。”
“你站住。”宋薇薇喊住我。
人都有自己的命脈,抓住命脈就好辦事。
厲揚就是她的命脈。
宋薇薇有一點好處:她有錢,且大方,不然也不會成為太妹裏的小頭頭。
我拿著宋薇薇給的一萬塊,去小診所討價還價補了顆七千五的牙。
剩下的兩千五我有大用。
林漫和許昊進入了機器人小組,最終學校會在這十八個人裏選出兩個人參加競賽。
她現在應該已經知道許昊的秘密了吧。
許昊是個半盲,他的腦子裏有顆切不掉的腫瘤,因為離血管太近無法開刀。
他的腫瘤時不時的會壓迫到視神經造成短暫性失明,短的話幾秒鐘,長的話幾小時。
然而愛麵子的許局長怎麼會允許自己一向優秀的兒子當個殘疾人,所以一直隱瞞病情讓許昊正常上學。
這個秘密上輩子在學校裏,除了校長班主任,隻有陳力和我知道。
陳力是許昊家保姆的兒子,他一路陪著許昊從幼兒園到高中,當了他一路的拐棍。
可現在已經是高中生了,兩個男的在學校裏手牽手已經不合時宜。
越不正常的人越想當個正常人,許昊認為自己到了該找個女朋友的時候了。
看到林漫花孔雀般昂著頭牽著許昊的手進食堂的那一刻,我明白許昊的秘密如今又多了一個人知道了。
林漫成了許昊的新拐棍。
最近聽說厲揚的父母離婚了,他媽媽沒爭到他的撫養權,隻身遠赴美國。
厲揚患上嚴重的失眠症,脾氣更加暴躁,幾乎是一點就著。
學校裏所有人都繞著他走,因為他真的會把人往死裏揍,不計後果,反正他家裏有的是關係和錢。
我的機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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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輩子在成為許昊的拐棍之前,周末一直在商場打工賺生活費。
有次遇見過厲揚陪他媽媽逛街,他們從我麵前經過時,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他媽媽噴的香水是我賣的品牌裏“琥珀白茶”這一款。
一瓶香水兩千五百塊。
補牙還剩兩千五,我的一顆牙正好換來一瓶香水。
早自習前,我像往常一樣拿著班裏的燒水壺挨個給每個人的杯裏倒水,這也是我被霸淩的內容之一。
輪到宋薇薇的杯子,我眼睜睜地看著保溫杯裏滿了卻沒收手,任憑熱水流了她滿桌子。
“瘋了嗎你!”
宋薇薇站起來直接照著我的肚子就是一腳。
很準,是按照我計算過的角度。
我後退幾步撞到了厲揚的桌子,發出巨大的一聲聲響。
班裏瞬間安靜,所有人都以為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