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表兄江聿封的婚事是京城盡人皆知的秘密。
湖陽郡主傾慕表兄,便慫恿下屬散播謠言。
說表親聯姻敗俗又荒唐。
說我學識淺薄,還厚顏無恥肖想自己的兄長。
眾口鑠金下,表兄也一改往日態度,將我送去觀中幽禁。
所有人都以為江聿封會將我忘了。
可他登基後第一件事,便是派人來接我回去。
觀台交不出人,妄圖用易容的婢女替代。
江聿封卻認出那不是我了。
後來,他刨開泥土,終於得見我懷孕的屍身。
......
江聿封派人來觀台接我的時候。
我床上的三個學子明顯一愣。
他們誰也沒想到江聿封還能想起我。
想起早就被他拋棄在觀中幽禁的表妹。
眼看著暈死在榻上的我,下身的血像小溪一樣延綿不斷地流出。
他們才終於怕了,著急忙慌將自己的衣物整理好。
生怕染上不幹淨的血色。
“怎麼辦?要通知郡主嗎?”
其中一名學子慌了神,臉上冷汗涔涔,全然沒有方才玩樂時候的輕鬆與愜意。
能玩到天下第一美人,美得樂不思蜀。
“胡鬧!我們是什麼人,郡主是什麼人?”
“我們不過是無權無勢的學子而已,她怎麼會幫我們?”
三人對視下來,偷偷將我半死的屍身藏在了後廚的豬車上。
車子順勢離觀,運往城外的屠宰場。
我便是在此時咽了氣,魂魄從身體中脫離。
我看著那三名學子將我的屍體處理完,堂而皇之與來尋我的下人擦肩而過。
心中莫名升起一陣悲哀,為我自己,也為他們的性命。
從他們決定與湖陽郡主狼狽為奸開始,他們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可惜了一身的才學,卻不會做人。
三年前,我與表兄江聿封婚事將近。
湖陽郡主愛慕表兄,便遣人在城中四散流言。
說表親聯姻不僅傷風敗俗,還有外戚幹政的可能。
那時正逢奪嫡緊要關口,我父兄雖已在戰場身亡,但身後仍有數萬雄兵。
姑姑與表兄權衡之下,為了我不成為江聿封的軟肋。
暫停婚約,將我送往觀中靜心幽禁。
名為幽禁,實為保護。
可誰也沒料到,香火鼎盛的觀台竟是湖陽斂財的暗營。
她不參與奪嫡,但因為一紙婚約,她恨透了我。
在踏進這個觀台的那一刻,我便淪為了他們掌心的玩物。
沒人想到上京城中清明風雅的道觀背地裏竟坐著那些醃臢事。
她在觀中養了一堆無處可去心懷鬼胎的學子。
她知我懂些拳腳,便讓人將我的手腳筋挑斷綁在房中,將我當做泄欲的玩具。
看我狼狽,看我被人玩弄。
起初那些學子還不敢將我如何,可時間久了,隨著上京城中傳出訊息。
六皇子不再在意他那個被幽禁的表妹,轉而與湖陽郡主越走越近。
他們便囂張起來,將湖陽當作自己的靠山,一人兩人三人。
總有些熬不過去的夜晚,湖陽想看我卑躬奴顏,想打斷我的脊梁傲骨。
我卻偏偏不如她意。
女子的清白豈在羅裙之下?
在數個湖陽過來的夜晚,我強忍著身體的痛楚笑出聲。
我告訴在場的每個人:
“你們會後悔的。”
“會生不如死,會闔族傾覆。”
湖陽卻覺得我瘋了,覺得自己成了。
他們不知道,我說的是真話,他們會後悔的。
因為江聿封會成皇帝,我隻要活下來就足夠了。
可惜還差那麼一點,我還是沒能活下來。
就在數個時辰前,湖陽像個鴇母一般,將那三個學子領入房中。
語氣中的譏諷一覽無餘:
“這是今年科考新上榜的三名學子,全仰仗你的照顧,他們的書才能讀得這樣好。”
我已三天沒吃一口飯,卻還是開口罵道:
“斯文敗類,有辱聖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