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不如死

怎麼算？我徹底慌了。

徐茜媛已經死了，還能怎麼算？難道要我哥把命賠給她嗎？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記憶席卷而來。

我哥從小就護著我，我要什麼他都給。

從小他就告訴我，他趙雪琛的妹妹配得上最好的一切，想要什麼他都會幫我。

可我很少想要什麼，生活富足、家庭美滿，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直到李新成出現，我才知道什麼叫愛而不得。

起初隻是入學時一見鐘情的悸動，而後是他替我解圍的心動。

我的小動作我哥看在眼裏，記在心上，時不時還會幫我製造點“偶遇”。

隻可惜，每次我都是紅著臉轉頭就走，不知道該和李新成說些什麼。

可每次見到他，我都是激動又欣喜的。

直到我發現李新成始終圍著徐茜媛轉，我的熱情才慢慢減退。

所有人都說李新成喜歡上外語係的係花。

可惜係花一心學習，並不怎麼搭理他。

但我知道，不是這樣。

我曾經不止一次偷偷跟著兩個人，他們一起去晚自習，一起去體育場的角落聊天。

甚至一起離開學校，第二天一早才一起回來。

那時候我偏執的認為，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不過是搞地下戀情。

我的心被一次次拉扯，又一次次愈合。

總想著既然他們不想公開戀情，說不定也會很快分手。

我像個卑劣的偷窺狂，每天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卻不敢上前，生怕他會厭惡我。

或許是血脈相連，又或許是我的表現太過明顯，我哥還是發現了端倪。

他偷看了我的日記，然後問我是不是喜歡李新成。

我漲紅了臉，紅著眼圈看向他，“不是！我才不喜歡他。”

我撒了謊，我哥自然也看得出來。

第二天，全校都知道趙雪琛開始追求徐茜媛。

高中開始，我哥就經常交不同的女朋友，哄女孩子的手段更是高明。

徐茜媛是我哥追求時間最長的女孩子，我一度以為徐茜媛一定不會接受他這種花 花公子。

可三個月之後，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我哥故意帶著她來金融係炫耀，故意給她買最貴的衣服，最漂亮的首飾，告訴所有人，徐茜媛是他的女人。

看著李新成失望的表情，我心裏更難受。

徐茜媛每次看到我，都會對這我善意地點點頭，然後一臉嬌羞地拉著我哥的手。

我能感覺到，她和那些隻圖錢的女孩不一樣。

我勸過我哥很多次，讓他放手，可他隻一句就讓我無話可說。

“我放手，你還有機會嗎？”

他告訴我，男人心中白月光的力量不容小覷，讓我千萬別放鬆警惕。

還提起了李新成上次替我解圍的事情。

“哥是男人，你相信哥，那小子絕對對你有意思，不然他不會多管閑事。”

“抓住機會，受了委屈告訴哥，哥替你教訓他。”

我哥就是這樣，毫無底線地對我好，可也傷害了別人。

那時李新成就已經對我退避三舍，我能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複雜，甚至有些厭惡。

後來我實在受不了良心的譴責，隻能和我哥撒謊，說我們兩個在一起了，隻是不想公開。

開學時，我哥就甩了徐茜媛。

“放心，哥不會虧待她，那些珠寶首飾和包包都值不少錢。”

他當時這麼對我說。

我告訴他，徐茜媛不是那樣的女孩，如果可以，他該珍惜。

他明顯頓了頓，然後摸了摸 我的頭發，“反正對我來說都一樣。”

他眼裏明顯有些落寞，可還是死鴨 子嘴硬。

徐茜媛跳樓之前，其實給我哥發了短信。

當時他剛打發走假裝新女友的女人，被我抓了個正著。

我不知道短信內容是什麼，我隻知道他當時嚇得臉色蒼白，他幾乎是跌跌撞撞跑到教學樓前。

“砰”

徐茜媛就那麼直直從樓上摔了下來，毫無征兆。

我哥愣在原地，而李新成則直接撲了過去，死死抱住了徐茜媛的屍體。

淚水從我的眼角滑落，徐茜媛跳樓的一幕總在我的夢裏出現。

她一次次死亡，我哥一次次愣在原地，李新成一次次哭得撕心裂肺。

李新成說的沒錯，這筆賬怎麼算？

誰又能算的清楚？

忽然一隻大手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轉向他的方向。

李新成危險的眯起眼睛，緊緊盯著我，“哭什麼？該哭的是我吧？”

“所以，你想好了嗎？”

“五萬一個月，換你哥生不如死，怎麼樣？”

我用力眨眨眼，可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過了半晌，我艱難地突出一個字，“好。”

生不如死到底還是活著的，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