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端午佳節，我兒子被感染了梅毒。

罪魁禍首是我婆婆。

原來她還是不知悔改，偷偷把粽肉嚼爛喂給我兒子。

以往她偷我彩禮，用我洗貼身衣物的盆洗鞋子，我都沒打算和她撕破臉。

直到她害我兒子被蜱蟲咬進醫院，還讓他感染梅毒後，我終於忍不了了。

我扯著她的頭發將她趕出小區，一向唯唯諾諾的老公也把她行李扔了出來。

婆婆怒罵「老娘要和你們斷絕關係，這幾十年給你們當牛做馬慣壞了是吧！！」

誰料老公一語點破「你不就是想去找村口老李頭嗎，pua我這麼多年，我就遂你的願！！」

公公在一旁冷眼，老公順帶把他的行李扔了出來。

「你逃避家庭責任這麼多年，也給我滾！！」

——

「媽！你在幹嗎？」

我才進廚房，就看見婆婆背著我偷偷用嘴喂兒子吃嚼碎的粽肉。

婆婆喜歡用嘴嚼碎了東西喂小孩子，我和老公孫毅在城裏工作，帶著兒子不常回家。

她平時喂不了孫子，就逮些村子裏的小孩喂。

這樣的壞習慣已經被村裏人明裏暗裏吐槽好久了，說她不愛幹淨還沒界限感。

這次趁著端午，我和老公帶著兒子回來住幾天，這期間我一直防著，沒想到還是防不住！

「哎呀，你幹嗎老是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

婆婆毫不在意地又往嘴裏遞了肉在嚼「我孫兒想吃，我就喂一點怎麼啦？」

她說得輕巧，可遙遙哪裏像想吃的樣子，縮在她懷裏不敢說話，嘴裏鼓鼓的，看見我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那些被婆婆喂的碎肉他硬是沒敢吞，此刻全吐在她新衣服上。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搞的！」

她連忙站起來，放下遙遙，嫌棄地用手拍嘔吐物。

我趁這個時機跑過去抱起兒子，接水給他漱嘴。

「老大媳婦，你這是什麼意思，嫌棄我呢？！」

婆婆看我這番操作，立馬不悅，扯著嗓子教訓我。

「我給你幾分兒媳婦的薄麵，你就越發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兒子嘴邊被蹭得紅紅一圈，想必是吃不下還被婆婆強塞了好幾次。

此刻看他胖乎乎的臉頰上還掛著一滴淚，小身子一抽一抽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媽，沒有嫌棄您，隻是遙遙還小，身子弱，我們大人吃的他吃了會生病。」

我回頭忍著氣好好和她說「上次不是和您說過了嗎，不用管他吃食，這些我和老孫會管的。」

「你這不就是嫌棄我嗎？他是我孫兒，我兒子的血脈，我憑什麼不能喂？」

「別天天教訓我，我是你長輩，用不著你來教我做事！」

她的嗓門越發大，引來了在院子裏給她用手洗衣服的老公。

「媽，你們這是怎麼了？」

老公小心翼翼地看向我們，一臉疲憊。

「老大，你來得正好，你這媳婦又嫌棄我！」

婆婆說著就哭起來「我明明是疼孫兒，還被她教訓，這是什麼世道喲～」

「你小時候村裏鬧饑荒，你爸隻給我們留半袋米就跑了，是我把你拉扯大，如今你和你媳婦這樣對我！」

「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屁股坐下來捂著臉嚎，老公無奈地朝我遞眼色。

婆婆每次一提這事兒，他就沒法子。

「媽，這事兒是小溪不對，您別哭了哈，我記得您的恩情呢。」

老公走過來用手肘輕輕撞我，眼裏都是懇求的神色。

這幾天一直下雨，氣溫降了好幾度，因為婆婆嫌棄洗衣機不幹淨，隻要老公在家，她的衣服都是讓我老公手洗的。

此刻我看老公被凍得通紅的雙手，又看看兒子，最終還是低頭了。

「媽，是我的錯，您別氣了，氣壞身子可不好了。」

我放下兒子，過去搖搖她肩膀，低聲細語和她服軟。

「別給一巴掌又給個甜棗的，我可受不起！」

婆婆使勁把肩膀扭過去，我的手落了空，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媽，不提這事兒了，您衣服都洗得幹幹淨淨的，快來外頭看看！」

老公笑著將婆婆拉出去，臨走前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心軟又善良，對婆婆到了愚孝的地步。

我不想他夾在中間為難，所以這幾年也咽下了很多氣。

「媽媽，不要哭......」

遙遠地小肉手來摸我的臉，笨拙地想安慰我。

我憋回眼淚，回抱他。

隻要不傷害遙遙，我會一直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