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個月,我看到男友發帖。
“她是個護士,溫柔善良美麗大方。”
我心頭一暖,正想給他點讚。
他又說,“但她看多了男人的私處,我有點膈應。”
“她自己也知道會被介意吧?所以不要彩禮。”
我點讚的手默默放下,備婚的心也涼了。
他還在糾結該選我還是離了婚的小青梅。
我迅速替他做了決定。
......
樹洞最新發帖是白樺發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ID叫百年孤獨,頭像是向下看的華山棧道。
百年孤獨是他至今讀不下去放在桌上裝碑的書。
華山棧道他念叨了三年,說遲早要征服的。
他發的頭一句是,【我要結婚了,她是個護士,溫柔善良美麗大方。】
樹洞每天都有人來求祝福,形同要了個雲份子錢。
他寡言少語,能憋出這麼一行讚美之詞不容易。
我心頭一暖,正想給他點讚。
鼠標還沒落下,他又發了一行字。
【她每天和屎尿屁打交道,看多了男人的私密處,我很膈應。】
我的手生生頓在半空。
想起他最近時不時地眉頭緊皺,和我說他其實有潔癖。
發呆的功夫,跟帖已經十幾條。
【泌尿科的吧?護士嘛,不就是伺候人的?】
【哥們往好處想想,她這種看多了的不容易有二心。】
這種話我早看多了,但這次不一樣。
莫名地心抽疼了一下,我等著白樺的回複。
他迅速地又發了兩條。
【我覺得她自己也知道會被介意吧?所以不要彩禮。】
【我現在很糾結,因為我不是非她不可。】
我默默地放下手,盯著頁麵上滾動的字幕說不出話來。
難怪臨近婚禮,他反而不著急了。
訂禮服選喜糖都漫不經心地讓我自己拿主意。
畢竟他還有更大的主意在犯難。
讓他犯難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趙桃回來了。
離異無孩,還身價翻倍。
年少時被父母強行按熄火的衝動在複燃。
在他看向趙桃時眼底的情緒翻湧,我已經感覺到了。
......
婚禮是下個月,請柬寫了一半。
嫁麼?
魚刺卡喉嚨似的,我想起白樺隻覺得吐不得又咽不下去。
看我長大的姥爺重病纏身,拖著一口氣等著喝我的喜酒。
不嫁,我怕他傷心。
食不知味吃午飯回來,帖子已經刪了。
護士站多了倆人,高大挺拔的白樺很顯眼。
他低頭在安慰懷裏的人,那頭水滑的黑長直是趙桃的。
趙桃膚白豐腴,比基尼外罩著一件男士寬大外套。
她老遠就看見我了,但半點沒有從白樺懷裏退出來的打算。
直到我走近,才含羞帶怯地拉開距離。
“謝曉冉......你可別誤會......”
生怕我錯過了她臉上退不下去的紅暈。
白樺回頭才留意到我,臉上未見半點驚慌。
他急切地把趙桃往我麵前推,“小桃剛遊泳劃破了腳,你看看要不要打破傷風?”
“海邊?”不由地喃喃問出口。
他一個旱鴨子,我教遊泳教了三年都沒教會。
酒席菜式沒選,司儀等著對流程,他都說沒空。
但卻有時間陪她去遊泳。
我猶疑的心,已經開始朝著一個方向頭也不回地傾斜。
“泳池......”他不耐煩地打斷我,“在哪兒重要麼?你有沒有聽見我說什麼?”
眼前不由地浮現出他在岸邊盯著撲水的趙桃發下那些樹洞的場景。
那句“我也不是非她不可”更具象了。
我如鯁在喉,聲音也冷了,“找醫生,問我幹嘛?”
白樺一把拉住我,“掛號耽誤時間,你先帶她清洗傷口。”
我瞟他一眼,“我就是一個護士,醫院不是我開的。”
心頭的憋悶讓我無法心平氣和,尤其看著趙桃整個人還掛在他身上。
趙桃瑟縮了下,“白樺我還是去掛號吧,別讓謝曉冉為難。”
她原本還拉開的些微距離,又被她徹底拉近。
白樺就像是那條胳膊廢了,感覺不到她綿軟的胸脯緊貼似的。
許是被我順意慣了,他微微有些慍色。
“她為難什麼?順手的事,她不就是做這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