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顧笙再次見麵的場景有點尷尬。
他以為我死了,但我沒有。
而且,我現在手裏還挽著一個男人。
相比於他的形容消瘦、麵如枯槁,我實在是氣色好的不行。
麵色紅潤,眉目含春,一看就是被滋潤得十分幸福的模樣。
我有些好奇了,沒有我這個攔路石,他應該與王萱過的很是愉快啊?
怎麼會從崖上掉下來?
我有點慌了,他現在知道傳說中的短頭崖是摔不死人的了。
“蘇棠月......”
顧笙眸色陰鬱,咬牙切齒的念著我的名字。
我立刻想好了對策。
眼睛痛苦的閉上,虛弱的靠在了阿四懷裏,手指抵著額頭。
“啊,這、這是誰?為什麼看見他,我的頭會這麼痛?”
“娘子?我帶你去看郎中!”
阿四緊張的抱起我,但沒走兩步就被顧笙攔住。
“把她放下來。”
他的語氣很輕,輕的讓人心裏發毛。
我熟知他的脾氣。他越怒,麵上越不動聲色。
此刻他左手的青筋定然已經崩緊了。
緣何是左手?
因為他習慣將右手放在身前拿扇子抑或其他東西來淡定的掩飾太平。
“憑什麼?這是我媳婦兒!”
阿四護犢子似的將我抱的更緊,黝黑臉龐滿是警惕的繞開他。
在他心裏現在給我看病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你的媳婦兒?”
顧笙怒了,隻兩個呼吸的功夫,就把我從阿四的懷裏搶了出來。
怒發衝冠的模樣讓我訝異,他還會對王萱以外的事動氣?
顧笙這人少年老成,慣會克製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個月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的功力退化了許多。
阿四急瘋了,可他隻有一身蠻力怎鬥得過自小練武的鎮北侯嫡子?
我推搡不動,冷了臉沉聲道:“這位公子,請自重!我與夫君未曾得罪與你,何苦為難我們二人?”
顧笙身形一晃,似是不可置信。
“夫君......”
趁著他分神,我猛的推開他,要奔向阿四。
他卻拉住了我的手腕,逼我與他對視。
拚命的想從我眼裏尋到曾經愛他的蹤跡。
“你的夫君是我!”
半晌後,顧笙失望了。
但他還是又近乎瘋狂的說了這話。
若是之前,他與我這樣說,我怕是連命都甘願給他的。
可現在......
我一巴掌揮在了他的臉上,厭惡的甩開他。
“哪裏來的瘋子?我不認識你!”
我隻想抱著阿四,他的懷裏才是讓我最心安的地方。
可不等我觸碰到阿四寬厚溫熱的手掌,脖領處傳來的劇痛就讓我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還好看見的不是熟悉的蓮花藻井,不是那個讓我窒息的地方。
“你醒了?可有想起什麼?”
顧笙臉上的陰翳散去些,眼神驚喜期待的望著我。
我冷漠:“我夫君在哪了?”
顧笙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漆黑的眸子可怕的瘮人。
“你不準再叫那個卑賤之人夫君!”
他語氣冷的凍人,甚至毫不掩飾其中的殺意。
我慌了,驚恐的望著他:“你要做什麼?”
顧笙見我嚇到,目光柔和了些,指腹挽起我頰邊的發絲。
“棠月,我是你的夫君顧笙。”
“我們倆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三年前結為連理後一直琴瑟和鳴,夫妻恩愛。”
“三個月前你去白龍寺為我祈福,不慎跌落了懸崖。”
“定是那時候摔傷了腦子,讓你將我忘了。”
他目光太過深邃,裏麵的柔情濃稠的像糖漿。
若我是真的失憶了,恐怕真會被他這失而複得的真愛模樣給感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