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識到這個想法我瞬間崩潰了，我的爸爸這麼好怎麼可以死呢。

我委屈地哭著，朝著爸爸的身上撲去想讓他抱抱我。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和爸爸兩人齊齊愣住。

我撲過去卻並沒有被爸爸抱住，他的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體。

隻是一瞬間，我們倆爆發出截然不同的聲音。

“太好了，我爸爸還活著。”

“我的若若真的死了，老天你怎麼這麼不公啊。”

看著爸爸眼睛裏的淚水滑落，我連忙上前安慰著爸爸。

用了好久才將爸爸的情緒穩定下來，他看向我的眼神中都是愧疚。

“對不起，是爸爸沒有保護好你。”

我搖搖頭看向爸爸，不是的，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是我被程昕昕激得往山底下的溶洞中走去，要是不往那邊走，我最後也不會傷得那麼重。

是爸爸第一個察覺到山上的塵土飛揚，一邊朝我跑，一邊叫著我的名字。

我轉頭看到爸爸驚慌的神色，便知曉有事發生。

想到爸爸之前交代我的話，遇到危險就往他身邊跑。

我轉身朝著爸爸跑去，卻被程昕昕一把推倒在地。

疼痛讓我眼中充滿淚水，我掙紮地想要站起來，卻被程叔叔在‘慌亂中’一腳踩在了腿上，緊接著又挨了一腳。

哢嚓的骨裂聲，讓我腦袋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爸爸跑過來將我抱在懷中，拚命地往外跑去。

隻是，人在天災前都是無比弱小的。

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爸爸紅著眼睛，狼狽地拖著腿，搬開了壓在我肚子上的碎石。

......

或許是不想讓我帶著遺憾離開，又或許是不忍看見我的悲傷，爸爸顫抖著手拿起手機。

“若若，你還想再跟媽媽說說話嗎？”

想到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另一端的鈴聲響了又響，始終沒有人接聽。

爸爸的呼吸聲中壓抑著憤怒，眼眸中布滿了紅血絲。

鈴聲一遍遍響起，終於，電話被接通。

“沈雲棲，不就是做了個手術，你在矯情什麼，等昕昕好點了我就去看你。”

爸爸看了我一眼，低頭將免提關掉，將手機緊緊的貼近耳朵，壓低聲音。

“昕昕，昕昕！在你眼中隻有程昕昕，若若才是你的女兒，你就一點也不關心她嗎！”

“夠了沈雲棲，你一個大男人計較什麼，在我的眼中昕昕也是我的女兒。”

“我不想和你討論程昕昕的事，若若沒了......你現在來我病房跟我去看若若。”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瞬間，隨後媽媽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夾雜著怒氣。

“沈雲棲，你是不是有病！連自己女兒都敢詛咒，你就一點也等不了？”

“淩佳，如果不是若若，我早和你離婚了。”

話音剛落下，那邊便掛掉了電話，爸爸臉上閃過了一抹狠厲，抬頭望向我的時候又飛速地隱藏起來，重新換上了溫和的笑。

“媽媽說一會兒就來看我們，若若開心一點，好不好？”

看著爸爸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心裏的酸澀更甚。

他不知道即使關掉免提，我還是能聽到裏麵的對話。

既然他想讓我開心，那我就裝作不知道，像之前那樣乖乖地窩在床上聽爸爸講故事。

我們都知道陪伴彼此的時間不多了。

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